五日后。
唐世勋一行三十人来到了桂耙岭一带,该地距离高溪市只有五六里地。
这几日众人皆是在荒郊野岭中昼伏夜出,风餐露宿,众人看上去已是仿如难民一般。
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孤狼’,已经失联了两日。
唐世勋只是沿途留下记号,以便孤狼们知晓他们已经到了何处。
众人蹲在桂耙岭一处山坡上的树林中。
此处视野颇佳,北望可见蜿蜒东去的芦洪江,东望可见千帆林立的湘江,而东北方向便是芦洪江汇入湘江的入江口,水陆津要高溪市已是隐约可见。
岭下与两江沿岸偶有附近村庄的村民经过,这片区域并非前线,献贼的巡逻队伍只偶有经过。
唐世勋开始分派任务。
于猛和几个负责斥候的弟兄继续在四周警戒。
林素素等二十余人就地潜伏。
而唐世勋、韩夫人、岳三水和打爷四人,则换上干净的衣裳前往高溪市。
韩夫人在高溪市有好几个暗桩密探,其中有个姓赵的员外是做船运生意的,手底下有二十余艘大小江船,正好可以租上一艘逆湘江南下零陵城。
午时。
唐世勋三人沿江岸缓步来到了高溪市的南码头。
只见这南码头彷如没有城墙的城镇一般,宽敞的官道自码头向南而去,献贼兵马、辎重队伍和民壮不见尽头。
在南码头的江对面则是北码头,那边更是喧嚣至极。
由于这入江口旁的江面宽阔,不利于搭建浮桥,因此南、北码头之间的江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运输兵马粮草的渡船。
这高溪市的献贼兵马极多,但基层管理颇为混乱。
就如外围的盘查,唐世勋等四人只说是桂耙岭一带某村的村民,路上遇到的三拨贼兵都只是收了几钱碎银子就放行了。
韩夫人此时扮作的是个年老色衰的中年妇人,即便是贼兵也懒得多看一眼。
在她的指引下,唐世勋等人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南码头边上,一间名为‘赵记船行’的店铺映入眼帘。
这店门口进进出出的全是船夫和码夫,四人此时连进店都难,只好先在一旁的小饭馆内吃些午饭。
打爷看着南码头上不计其数的贼兵,低声叹道:“献贼还在往白牙市增兵呐!”
唐世勋轻嗯了一声,闷头扒拉着饭食,同时他在侧耳倾听小饭馆内众百姓的谈论。
这些百姓中有许多都是在江上讨生活的船夫们,他们可不在乎如今是被谁统治着。
由于南边的战事紧迫,这段时日的船运生意简直能把那些个船老大给撑死去。
因此这些船夫们都跟着得了许多汤汤水水,否则在平日里,船老大们哪舍得花银子请他们这些船夫来饭馆里吃饭?
还别说这小饭馆的翻台率极高,船夫们是来了一批又走一批。
没办法,要运输的兵马物资太多,献贼已是把整个芦洪江上的江船全给搜刮了过来,但依旧渡江缓慢。
船夫们还说起了献贼渡江时的笑话,那些个老贼们几乎都不习水性,只是由高溪市的北码头乘船到南码头就吐得稀里哗啦,这还打个鸟仗?
而船夫们最发愁的无疑是帮贼兵运输战马,虽说此处江面宽阔,但哪会一直风平浪静?
因此这段时日起码有十几艘江船在运战马时翻了船,那些船上的船夫们虽是游回了岸上,但如何能活命?此时那些船夫们的脑袋还挂在南码头边上不是?
要说这些船夫们也不是傻子,如今的运输任务本就极重,这些贼兵老爷还动不动就要砍人脑袋,那不得加银子?否则谁还敢撑船?
何况他们这些世代以江船为生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