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我不同意!再者说,你们许家还得靠你来撑着,你不为他们想想?”
许南潇面露果然如此之神情,旋即她那如同荔枝般的大眼睛里划过一抹黯然之色:“世勋,你是做大事的人,奴家不过是有些像你梦中的妻子阿芬而已!兴许那个梦让你信以为真,而奴家可不就是那个在梦中毒鸩你的恶毒女人?”
随即她的眼神变得坚定:“为免大帅你以后见着奴家又失态或犯病,奴家还是避开为好,况且如今天子罹难天下大乱,你身系整个楚军,此正是你与楚军展翅翱翔之际!你是有大气魄的豪杰,何须迁就我一个弱女子?至于我的家人。”
说到这许南潇终于转首看了唐世勋一眼:“公子你素来知人善用,若他们还有些用处,您又岂会因为我而迁怒于他们?总之,楚军不缺奴家,但楚军绝不能缺少你!”
唐世勋剑眉微皱,他自然明白许南潇的意思,这还是缘于他在三月十九的夜里所展现出的另一面,以及之后他在面对她时不经意的失态之举。
或许在许南潇看来,正是因为她与唐世勋梦中亦或臆想的‘前世妻子’太过相似,导致他在面对她时会异于往常,而她又深知他如今身系整个楚军,故而她宁可选择离开以免影响他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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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适才她会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来,唐世勋揣测,兴许她昨日递交辞呈就是为了试探他的反应,进而确定她的猜测并最终决定离开他。
唐世勋暗自苦笑,不可否认,他的确在面对她时会不经意地流露出自己的另一面,但他同时也极为欣赏她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与大局观。
从许南潇在零陵县担任码头市集管理局的局座开始,直至她如今担任北路大总管,她从来不会因私废公,她所任用的每一个人,先决条件是看其能力而非血缘或朋友之类的亲疏关系。
实际上她对于在她手底下做事的每个人都一视同仁,有能力的就提拔,没能力或有明显短板的就降职甚至辞退,无论其是否为许家人皆是如此。
唐世勋极为认可许南潇始终把楚军的利益摆在首位之原则,能够做到她这个程度的人委实不多,如东路大总管秦薇儿亦或柳大钧、陈建志那般任人唯亲才是如今的常态与主流,即便是难民出身的冯丁亥不也在青龙右营当中大肆任用同乡之人?
对此唐世勋自然看得清楚,但眼下这等任人唯亲之举还未达到爆发的临界点,况且楚军正处于大肆扩张的前期阶段,因此唐世勋自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整顿各营部,他必然要选择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
但也正因为许南潇的‘特立独行’,加之她的性格本就张扬且强势,人缘委实不够好,下属畏惧她,自不会对她有甚好的风评。
外人更是看不惯她的作风,故而才会有于青青、魏落桐和林素素在祁阳城时合起伙来针对她。
而她的家人也误解她,对此,唐世勋适才在看到许定江等人时,已是从他们的眼神与脸色看出了端倪。
唐世勋想及此,右手下意识地轻揉许南潇的后脑勺,语气低沉地说道:“南潇啊,你何必如此妄自菲薄?诚然,你确实与我的梦中情人极其相似,但你是你,她是她,你说的没错,楚军不能没有我,而我,不能没有你!”
许南潇闻言浑身一颤,她那刻板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就连眼神亦柔和了许多。
然而在数息之后,许南潇的眸子又变得冰冷至极:“公子请自重!”
说罢,她立刻向右侧移动一步,摆脱了唐世勋那轻抚她后脑勺的恼人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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