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除了这些侍卫自己和在他们监视下的桑槐之外,没人再进过营帐。
不是亡魂,是什么?
殊不知,并非无人进去过,是有人提早进去等着而已。
“刀手”剥完人皮之后,不能即时离开,否则一旦被侍卫发现,便无法造成亡魂杀人的假象。
于是,此人扮回蜡像,重新隐藏起来。
待破晓后,众侍卫发现司徒敏身死时,第一反应肯定是报告上官,并火速封锁全营。
在此之间,有短暂一刻,大营是混乱的,谁也顾不上谁。
“刀手”便可趁乱持刀划开帆布离开营帐,变回原来的身份,继续隐藏于使节团中。
如此解释,或许才是本案的实情。
微妙的是,在夜叉查到的线索中,便有三人行迹诡异,且女扮男装,身份成疑。
其中,便有一人善毒,一人善武,一人负责统筹谋划。
完全贴合促成本案的所有要素:一个能轻易接近司徒敏而不被怀疑,善于下毒的先手,一个武艺不凡、精于刀术,能快速剥下人皮的刀手,一个负责密谋,统筹行凶、撤离与掩饰路线的主脑。
三者归一,加上司徒敏本身就有梦游症的缘故,就能营造出一个看似毫无破绽、令人匪夷所思的亡魂杀人案。
可事实真有如此简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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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安深吸了一口气,轻笑着离开了证物室。
次日上午。
杏园书房中,在听取庞奇对使节团监视一夜的简报后。
徐安微笑,转了转面前桌案上的茶杯,略带讶然之色,道:“你是说...昨日抵京后,使节团众人相安无事,谨小慎微,大部分都留在驿馆中闭门不出,唯独两个小太监数次偷溜出去?”
庞奇点头道:“是!而这两个小太监,其实...”
话才说了一半,徐安就打断道:“哎,且先别管此二人为何如此,其目的如何。单说使节团中带着一队太监,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司徒敏虽是世子,但不算是直系皇亲,按理说...他出使大乾不该有宫廷内侍随行才对。”
宫廷太监与宫女,素来只侍奉皇族嫡系。
按规制,司徒敏并没有资格配备太监宫女服侍,即便他父亲是时下把持大燕朝政的摄政王。
庞奇回道:“大人,这倒也不稀奇。大燕少帝,今年已满十八。按照大燕先帝的遗诏,年关后,他便会亲政。朝中已有传闻,由司徒虎领衔的大燕内阁日前上书朝廷,为缔结燕乾两国交好,有意让少帝迎娶我朝昭安公主。”
“此番朝圣会,使节团带了一队宫廷内侍,恐怕便是带着大燕少帝的婚书来的,并非为了侍奉司徒敏。”
徐安笑道:“哦,竟有此事?若真是如此,那大燕这个举动...怕是不合时宜啊。京都正值多事,七子被刺,储君之位看似已无人可以胜任,陛下烦于此事。大燕在这个节骨眼上求亲,大概率会吃闭门羹。”
“加上司徒敏出使途中突然暴毙,且不谈大燕皇室会如何定性此事,单说那位大燕摄政王的态度,就有待观察。此时谈及婚事,无疑并不明智。”
庞奇道:“想必...大燕少帝遣来求亲婚书之前,并未想到司徒敏会暴毙于途中。不过,关于两国亲事,本不由我们插手。倒是有关司徒敏之死,下官有些线索要禀报。”
听此。
徐安想了想,眉目一动,却摆手道:“不必急于揣测凶手是如何杀死司徒敏的!相比之下,本官更好奇凶手因何要杀他,并剥走他的人皮。人皮异常冰冷,似有被冷冻过的痕迹...有些诡异啊。”
“而多年不问外事的皇太后,又为何会插手此事?唐敖虽说...司徒敏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