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祖义想想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对于先前那些惨死自己手下的普通百姓生出了一丝悔意。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麻祖义跟“沐讲”大师说起了自己坎坷的身世。
谁知这一说,“沐讲”大师便与麻祖义来了一次彻夜长谈。因为“沐讲”大师听麻祖义提起了他的师弟陈维林。当初陈维林私放张定边之后,不得不诈死,离开了常遇春的队伍。
自此之后,张定边再无陈维林的消息。没想到从麻祖义的口中,张定边得知自己的师弟陈维林已远走大陈国,时而还会出现在南洋。
天明了,“沐讲”大师问麻祖义今后有什么想法。
麻祖义凄然地笑了笑道“还能有什么想法?之前我抢掠无数,闯下滔天大祸。现在,是该我受到现世报的时候了。无论你们是将我交给官府,还是就地处决我,我都认罪伏法。”
“沐讲”大师哈哈大笑道“谁说要处死你了?”
闻听此言,麻祖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按这“沐讲”大师的口气,他似乎不打算取自己的性命。
“沐讲”大师见麻祖义一副茫然的样子,笑道“老衲不仅不取你的性命,还准许你继续当你的海盗。”
听了这话,麻祖义更加疑惑了。要不是他知道这黄袍僧人武功高强,他真恨不得去摸一摸这老僧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说胡话了。
见麻祖义不解,“沐讲”大师说道“盗亦有道。我准许你继续当海盗,不是鼓励你继续地烧杀抢掠普通百姓,而是让你当一个侠盗!”
“侠盗?”麻祖义疑惑地抛出两个字。
“沐讲”大师笑道“正是!我要你今后专抢官府、专抢富商,抢得的金银财宝,必须拿出一部分来周济穷苦百姓。”
听了“沐讲”大师这个解释,麻祖义是惊得合不拢嘴巴。麻祖义结结巴巴地问道“专,专抢官府?专抢富商?”
“沐讲”大师笑着点了点头。
麻祖义十分为难地说道“你说让我抢富商,那还成。反正咱们之前在海上打劫过往商船,干得就是这活儿。你让我抢劫官府,我麾下的人马虽然在三佛齐国战斗力是绝对一流,但要跟强大的明军对抗,我哪有这个胆子?”
“沐讲”大师哈哈大笑道“我是让你抢劫明廷官府,谁让你跟明军打仗了?这打劫官府嘛,就是选择薄弱的地方下手,一旦遇到强大的明军,便立即撤退。你们在暗,明军在明,你们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
麻祖义还是不解地说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但凡有一次咱们与明军的大部队遭遇上,咱们可就完了呀!”
“沐讲”大师笑道“你小子怎么就这么怕明军呀?难道明军个个都是天兵天将不成?”
麻祖义小声嘀咕道“咱们连你们这帮和尚都干不过,哪里干得过明军?”
“沐讲”大师虽然当时已是年过六旬,但耳聪目明,麻祖义虽然是小声嘀咕,但“沐讲”大师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沐讲”大师笑着告诉他,别看他只带着百余僧众就打败了他的千人大军。他这百余僧众可都是灵源寺中的精英,此番打败他们的这队僧众,全部都是“圆”辈和“相”字辈的僧人中精心挑选出来的,至于“心”字辈的小僧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参战。
“沐讲”大师问麻祖义,如果给他一支这样的百余人的僧人队伍,他有没有胆量打劫官府?
麻祖义腼腆地笑了笑道“那哪有不敢的?别说给他一支这么强大的队伍,就是他自己能有大师的三成功夫,他就敢带着人跟明廷作对。”
其实麻祖义这话说得半是真话、半是拍马屁,他思忖着这老僧人似乎有放他一马之意,便想着把这老和尚给拍得晕晕乎乎了,说不定自己就拣回一条命了。
果然,麻祖义这马屁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