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8章 一群废物(1 / 2)

剑里乾坤 浅墨清语 1067 字 1天前

巴桑的笑声突然断了,像被北地寒风掐灭的残烛,喉咙里只余下“嗬嗬”的气音,仿佛风箱漏了缝。他趴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视线已开始发昏,却死死盯着不远处那只断了腿的青铜香炉。炉口还凝着点点火星,在灰白色的香灰里明明灭灭,忽闪的微光像极了他此刻游丝般的气息——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

心口的剧痛早已麻木,追心蛊啃噬血肉的痒与骨头碎裂的痛混在一起,反倒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唯有那股不甘的火焰还在喉咙里灼灼燃烧,烧得他五脏六腑都在发烫。他不能再被这老贼折磨,不能让自己成为撬开秘密的钥匙,绝不能让阿古揣着锁蛊丹在密道里拼命的奔逃,最终断送在他这张嘴的疏漏里。

“你这副模样……倒有几分吐蕃汉子的硬气。”复兴宗主的话音刚起,拖着几分嘲弄的拖沓,像猫戏老鼠般慢悠悠地碾着字眼,“可惜啊,硬气在绝境里,只会变成催命符。”他说着,抬手揉了揉胸口——那里被卓然震出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肺腑,让他忍不住低咳两声,黑袍的衣襟随之轻轻颤动。

就是现在!

巴桑的瞳孔骤然收缩,像猎鹰锁定了猎物。他借着宗主咳嗽分神的刹那,突然猛地一挣!碎裂的肩骨传来钻心的痛,像有把生锈的钝刀在骨髓里反复搅动,疼得他眼前瞬间蒙上一层血雾。可这剧痛反倒成了催发狠劲的药引,他像条离水的鱼般在地上剧烈翻滚半圈,脊梁骨撞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声,震得齿间都渗出了血沫。

那只未被铁链锁住的左手,五指死死抠进青石板的缝隙里,指甲盖被硬生生掀翻,血珠顺着指缝淌进砖缝,洇出点点暗红。他借着这股蛮力,将早已被血浸透的身体硬生生拧转方向,脖颈猛地向后一仰,再狠狠向前撞去——额头精准地对准了香炉那截断裂的残角。

那断口被香火熏了整日,还带着灼手的温度,边缘锋利如刀,上面沾着未熄的香灰,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橘红的光。

“砰——!”

头骨与青铜碰撞的闷响像惊雷炸在殿内,震得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几盏悬着的酥油灯剧烈摇晃,灯芯“噼啪”爆响,火星子像炸开的星子般四处飞溅。有几粒落在巴桑染血的脸上,烫出几个细小的燎泡,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额角传来一阵滚烫的剧痛,仿佛有岩浆顺着头皮往下淌。

他看见香炉上刻着的梵文在眼前扭曲、模糊,那些曾经被信徒摩挲得发亮的“六字真言”,此刻像活了过来般在视野里旋转,最终化作阿古在密道里奔跑的背影,化作妹子抱着婴儿的笑脸。他听见扎西倒抽冷气的声音,像被扼住喉咙的野兽般短促而惊恐,还看见复兴宗主猛地从榻上坐起,黑袍的下摆扫过榻沿的铜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斗篷下的脸第一次露出真切的惊愕——那双浑浊的眼里竟闪过一丝慌乱,显然没料到,这只看似已被驯服的困兽,会用如此惨烈的方式,给自己致命一击。

“不——!”扎西的吼声撞在殿壁上,碎成无数尖利的碎片,刺得人耳膜生疼。他脚步踉跄,身体前倾,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动着,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玄色的衣袍在地上急速摩擦,发出“簌簌”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急切与不安。

他的手本能地向前伸出,想要抓住巴桑,阻止他继续向前。然而,当他的手指距离巴桑仅有寸许之遥时,却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猛地停顿下来。

就在这时,巴桑恰好侧过头来,用那只未被血污完全覆盖的眼睛,与扎西的目光交汇。那是一道怎样的目光啊!没有丝毫的怨恨,也没有半点的恨意,有的只是一种近乎悲悯的坚定。

那眼神仿佛在告诉扎西:看,这就是吐蕃的骨头,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和打击,都不会被击碎,不会被煮烂。

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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