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珺的脸“腾”地红透了,像被西天最艳的晚霞整个泼在了脸颊上,连耳后那点不易察觉的肌肤都泛着胭脂般的晕红,像熟透的桃子晕出的甜光。她下意识往卓然身后躲得更深,鬓角的碎发被晚风拂得垂下来,恰好遮了半张脸,只露出睫毛在眼下投出的浅浅阴影,那睫毛颤得像受惊的蝶翼,每一下都轻轻扫在人心上。
手腕却在这时被他轻轻攥住了。卓然的掌心带着常年练剑磨出的薄茧,温暖而有力,粗糙的纹路擦过她细腻的皮肤时,像初春的羽毛轻轻搔过心尖,惹得她心头猛地一颤,连呼吸都漏了半拍。那掌心相贴的温度,比满箱黄金更暖,比窗外倾泻的月光更亮,像团被春风吹旺的小小火焰,在两人心底慢慢燃起来,把往后的日子都照得亮堂堂的,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暖意,缠得人鼻尖发痒。
庄睿坐在一旁,看着眼前这一幕,慢悠悠端起茶杯,茶盏在指尖转了半圈,碧色的茶汤晃出细碎的光。他对蔡叔笑道:“老伙计,你看这光景,是不是比当年咱们在战场上拼杀时,盼的还要好?”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月光,语气里满是岁月沉淀后的欣慰,像酿了多年的酒,醇厚得让人安心。
蔡叔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抬手用袖口抹了把眼角,眼里闪着泪光,却笑得满脸褶子都挤在了一起,像朵被秋霜染透的菊花:“是啊,都好了,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想当年在枪林箭雨里挣扎,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安安稳稳吃顿热饭,不用听金戈铁马的响。如今倒好,不仅热饭有了,还有这么多亲人围坐,连皇家的赏赐都找上门来,这都是然儿挣来的福气啊,是他爹在天上都该笑出声的福气。”
满室的笑声混着炖肉的醇香、桂花糕的甜腻,从聚福楼的窗缝里挤出去,和巷口飘来的桂花香缠在一起,在清辉遍洒的月光下慢慢散开,像首没唱完的温柔小调,调子软软的,唱着团圆,唱着安稳,唱着藏在烟火气里的、对未来的无限期许,听得人心头发热。
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卓府去,刚走到朱漆大门前,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推开,一道白影突然如闪电般从府内窜出,带着一阵风直扑卓然而来。那身影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吓得旁边的蔡叔“哎哟”一声,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拐杖,指节都泛了白,生怕是什么歹人。
卓然先是一愣,随即嘴角微微上扬,眼里漾起熟悉的笑意,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层层涟漪——他早已认出这道白影,正是与他出生入死的老白。
老白浑身白毛如雪,在月光下泛着银亮的光泽,像披了件缀满碎星的袍子。它尾巴翘得老高,像根蓬松的白玉簪,“嗷呜”一声就扑进卓然怀里,毛茸茸的前爪紧紧搂住他的脖颈,力道大得差点把他勒得喘不过气。它脑袋在卓然肩头蹭来蹭去,毛蹭得卓然脖颈发痒,嘴里发出“叽哩哇啦”的叫声,时而急促如鼓点,时而绵长如叹息,像是在倾诉积攒了小半年的思念,又像是在抱怨他怎么才回来,委屈得像个被冷落的孩子。
卓然用手轻轻拍着老白的后背,指尖陷进它蓬松的毛发里,暖乎乎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暖意,像晒过太阳的棉被:“老白,好久不见了。我回来了。”
这老白原太虚真人的灵猿,通了人性,比三四岁孩童还要聪慧。后来便一直跟着卓然,陪他闯过刀光剑影,陪他守过寒夜孤灯,早已不是普通的兽类,而是过命的兄弟。此刻它听着卓然的声音,叫得更欢了,爪子在他衣襟上抓出几道浅浅的印子,却又在下一秒轻轻收了力,像是突然想起不能伤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看得人心头发软。
老白拉着卓然的袖子就往府内拽,毛茸茸的爪子攥得紧紧的,嘴里“嗷嗷”地催促着,尾巴在身后甩得欢快,像面小小的白旗,那急切的模样,像是有天大的喜事要分享,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