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如同一枚炸弹,瞬间在薛砚辞心中炸开,震得她心神动荡。
她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裤袋里收紧,形成一个坚硬的拳头,额头上几条青筋若隐若现,太阳穴处的脉搏似乎也在快速跳动,透露出她内心翻腾的情绪。
原来,她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甚至连那尘封的真名都不再是秘密。
“还有一件事,”程应锦目光停留在薛砚辞额前暴突的青筋上,缓缓继续,“她和任先之间的那段过往,即便你不插手,她也有自己的打算将它公之于众。”
“在她已经了解你的真正身份,并且洞察到你因担心薛珉辉会对她的关系产生猜忌,从而选择放手的时候,她主动找到了任先,策划了一出戏码,只为减轻你的负担。”
程应锦的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往日的记忆闸门,一幕幕场景在薛砚辞脑海中翻涌。
矿区的那次事件,薛砚辞岂能忘怀?虞冉曾偷偷给邹泽译发送信息,恳求他提醒自己注意安全,而邹泽译也将此事告知给了薛砚辞。
那时的他,误以为这不过是虞冉想要借机接近,利用自己罢了,视为一种变相的忠诚试探,因此并未过多理会。
殊不知,这份看似简单的请求背后,却是虞冉在任家重压之下仍试图为自己做出的努力。
那些不堪的细节与照片曝光后,薛砚辞虽有不满,但设身处地思考,虞冉能在那样的环境下找到开口的勇气,已属不易。
她若是易被收买的性情,怕是至今仍被牢牢捆绑在任家的阴影之下,哪有喘息之机,更不用说寻回真正的自我。
程应锦洞悉了这一点,深知薛砚辞的心结所在,也明白除了虞冉,几乎无人能触动他的心弦,于是决心干预——名义上帮助虞冉,实则更是为了薛砚辞自身的救赎。
程应锦话音落定,薛砚辞的四周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心跳声在胸腔中回响,震耳欲聋。
程应锦静静站立一旁,不发一语,给予他足够的空间去消化这些信息,没有任何打扰的意图。
时间仿佛凝固,良久之后,薛砚辞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几分干涩与不确定:“她真的发烧了吗?”
“没有发烧,不过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有些轻微的感冒症状。”
程应锦坦诚相告,“近期事情接二连三,她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抵抗力自然下降了。”
“她现在睡下了吗?”
薛砚辞的声音里透着关心。
“是的,服了药,已经入睡了。”
程应锦回答,随即提出了一个建议,“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薛砚辞短暂沉默,似乎在内心权衡着什么。不过这次的沉默并不长。
约摸一分钟过去,程应锦听到了薛砚辞的声音:“把房卡给我。”
程应锦自上衣口袋中取出房卡,微笑着递给了薛砚辞。
薛砚辞接过卡,深吸一口气,郑重嘱咐:“刚刚我们谈话的内容,别让她知道。”
说完,薛砚辞拿着房卡转身离开,程应锦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咀嚼着他的言辞,唇角勾勒出一抹理解的微笑。
是啊,这段情感的积淀,对薛砚辞来说太过厚重,他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适应。
程应锦在阳台上吹了会儿夜风,打算下楼寻些饮料,心里清楚薛砚辞短时间内不会现身。
——
“滴”的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薛砚辞小心翼翼地踏入房间,视线立刻被床上安睡的虞冉吸引。
他轻轻脱下鞋子,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悄无声息地走近床沿。
虞冉显然因为服用了感冒药,睡眠显得异常深沉,厚实的被褥紧紧包裹着她,只露出一张略显苍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