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在意识之海漂浮，不断反省过往所犯下的错误。

由於跟人类混为一体，也可以说是放弃机械身体换成人类肉体，总之，这样一来总算可以踏进所谓的梦境，理解到人类身体用於调整身心状态的类似假死形式。

在梦境当中，凤凰细数了千年以来所见到的每一件事情，体验到时间长河所带来的沉重负担，其中还有许多几乎忘记的内容，毕竟本体其实已经损伤不小，内在几乎都快要坏灭殆尽的缘故，纪录资料差不多都遗失。

而人类的大脑则是不同，尽管塞入过多记忆同样会有不少消失跟个人主观意识导致的一些错位情况，总体上来说，始终是不会完全丢去，仍然还会有所保留，只要时机正确，随时都有可能将其回忆起来。

「神明，多谢您」

一名小孩握着母亲的手，漫步在村落里面，绽放着笑容。

那个时候本体降临的过程当中确实保护了无数人类，尽管从千年的结果来看，大能人类出现无法癒合的分裂，甚至从头到尾都敌视彼此，枫乃至龙源都对此愤愤不平。

不过，至少在那个时代里面，凤凰确实拯救了无数人类的生命，这些笑容跟幸福都不是虚假的内容，而是确确实实的成就。

－－我错了却没有完全错，对於这样的结果甘之如饴

凤凰认知到自身确实不适合做一个冷血的机械装置，就算作为神明的降临也绝对不会後悔，当时人们笑容就是最好的证据。

－－赖天凌，您能拯救现在的星球吗

凤凰在失去思考能力进入更深一层的内在之前，想起了名为赖天凌的男子。

「原来还有这样的过往」

张叶清将资料都审视一遍，才明白凤凰之所以这样行动的理由。

眼下人类的幸福重要还是未来人类与大能融合之路重要，作为当事者，一名见证千年历史有如父母亲般的存在自然选择前者，因为无法注视着孩子们受苦受难下去，此乃人之常情。

「凤凰是一台ＡＩ系统，却被主系统模拟类似人类的情感，所以造成错误的选择与结果，尽管从当时来看是正确，如今却害惨了人类」

赖天凌对於凤凰的选择不以为然，理解却不能认可。

一时的痛苦固然难以跨越，不过永远不能遗忘一件重要的关键，人类的未来走向远比现在一时还要重要，何况单就人数上面来算，千年以前，人类最多损失十万人，这还是算上大能种族带来的崭新病毒细菌的结论。

相反，如今人类死去超过百万，文明种火全数消失，等同於是从零再度开始，千年以来的努力全都付诸流水，可谓是白费工夫的行为。

「??如果是我，可能会做出跟凤凰一样的选择」

张叶清露出淡淡苦笑，不由自主的走到赖天凌身旁，将脑袋缓缓靠在熟悉的肩膀上。

不谈好坏不谈结果，纯粹就观感来说，凤凰只是一名守护孩子们的家长，那怕行为有些激进，过於追求一时的满足，却也是一位父母该有的情操。

「是嘛，叶清果然会是一个好母亲」

赖天凌温柔的轻抚张叶清的脸蛋，心中多出一份盘算。

过分冷酷的或许是自己也说不定，他比谁都清楚如果换作是凤凰的立场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後者，宁可让人类承受一时的悲伤，也不会演变到如今的场面。

只是，这样的想法应该是一种傲慢的心态，愚蠢且不值得肯定的行为，因为父母本来就是盲目，就算是为了未来的孩子也不可能抛弃眼前的孩子，那怕计画原本的面貌是如此，终究还是会为了挚爱的孩子行动，无关过去现在。

这麽一想，冷漠的肯定是赖天凌，保护地球毅然决然选择一条相对艰困的磨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