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变成窘,小嘴咧到了哭的标准姿态。
“走!”老马起身去付账。
漾漾坐在凳子上,小身板霎冰凉。
“还不走?”老马付完账回来催她。
“我……可不可……不去幼儿园呀?”小孩哽着嗓子超小声地请示。
“那不成!幼儿园学费多贵呀!你不学文化课,将来跟爷一样——在屯里混吗?”老马说完将漾漾拉下来往饺子店门口拽。
“我不想去幼儿园!”漾漾一秒钟流下了两滴天使泪。
“咋地?方启涛又打你了还是有谁欺负你了?爷找他算账去!”老马压粗嗓子问。
“没——有,可是我不想去……我可以在家里……上学吗?”小人儿立马瘫软,蹲在了饺子店的门台上,抱着老马的小腿赖着不走。
“哎呀……可以,是可以,但只能咱两知道,以后谁也不能说!要让你爸妈知道了,他俩不仅揍你,还得打爷爷一顿!那咋整?你也不能告诉你哥哥,你哥哥最爱告状了,坏得很!哎对了,你不能白在家里待着呀,爷教你两首诗,你要背熟了,爷爷才能答应你不去幼儿园。”
“嗯,可以哒!”
四目相对,谈判非常顺利。小孩这才站直身体,跨出了饺子店的店门。
“这是咱俩的小秘密,不准跟别人说哦!”老马得意洋洋。
“嗯。”漾漾止住了泪,若无所事地抠鼻屎。
“爷爷先教你第一首啥呢……哎呀,教你点啥玩意呢……”
正午的梅陇路上,绿荫夹道,一老一小,摇摇摆摆。老马仰天或低头,一时半会想不出来,忽然间一张嘴拍着胯说“哦有啦!教你对对子。爷念一句你念一句,听着哦——‘多对少,易对难。虎踞对龙蟠’。”
“多对少,一对男,护具对龙盘。”漾漾哪里懂爷爷教的是什么,只管跟着老陕腔一字一字地囫囵乱背。
“‘龙舟对凤辇,白鹤对青鸾’。”说实话,老马好些也不懂。自小随着先生摇头晃脑地跟读,即使读了数百遍,好些字依然不懂,早年先生教的意思也忘了。
“龙钟对丰年,白盒对青峦。”漾漾背得麻溜溜的,只当是儿歌一般念得顺嘴上口。
“‘风淅淅,露漙漙。绣毂对雕鞍’。”
“风细细,路团团,秀谷对刁安。”
“‘鱼游荷叶沼,鹭立蓼花滩……’。”
安宁的梅龙路,因这韵味十足的诵读声,显得格外清明愉悦。
包晓星昨晚买好了回老家的车票,今早照旧去服装店上班,为了多赚些钱,能少请假尽少请假。中午吃饭的功夫,她给桂英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她回去要不要带什么东西或者从老家带东西。桂英想给二哥寄几样礼物,两人约好了晚上去晓星家会面。晓星下午将学成从学校接回来,陪儿子吃了个晚饭,告知儿子她将回老家的事情。虽只有六七天,母子俩难舍小别。一番叮嘱、三番交代以后,晓星将儿子送回了农批市场。
麻辣烫那边的假昨晚请好了,包晓星只给自己留了一晚上的时间收拾东西。自己的东西倒好收拾,给老家人送礼这事儿,女人一时难住了。幸好,七点多妹子晓棠来了,一来帮她整行李,二来为她送行。老家现尚有一小姑一二舅,亦有不少原先频来往的亲友,见姐姐陷入僵局,晓棠三下五除二地确定好人头和几样待选礼物,而后姐妹俩火速去了附近的特产超市。
九点多两人提着大包小包回来时,马桂英也到了富春小区的楼下,将自己给二哥准备的礼物托给了晓星。三女人许久不见,上楼后一番叽里咕噜地寒暄吵嚷,然后桂英和晓棠帮晓星收拾日用所需,晓星跑去房间跟女儿梅梅打电话。十点多晓棠送走桂英姐以后,专门在楼下的商店里给姐姐买了好些路上吃的零食。
“星儿明天走,你送送她能咋地?你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