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没看懂。年轻时仗着有些潘安之色,浮得跟水上的葫芦一样,后来娶了个有钱的媳妇,如今中年了稳重了,漂亮话说起来溜溜的,可漂亮事没干几件。他有能力有资本,可惜心眼小得似针屁股似的,做事之前定算计一番,看人更是势利眼。
马保山虽没有马红超有钱,但这人比红超鸡贼得多。无论如何,这三个人哪个当了村长,老马都死不瞑目!只可惜他如今躺在昆仑山的摇椅上——离人间太远。为了马家屯他这一生操碎了心,若选不出个好的村长出来,马家屯的后计怕是要没落了。老马这一天愁得乌云满面。人也不燥热了、秦腔戏也不听了,一人躺在那儿,从上午躺到中午,从中午躺到晚上。
明天早上漾漾要考试了,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晚饭后致远费劲地给漾漾辅导,一个敲桌子、拍拍手,鼓着劲又喊又笑的,另一个张着嘴、瞪圆小眼,跟听不懂人话的猪仔一样。到晚上九点了,致远依然在教,老马隔空听得恼烦,挪步到餐桌上凑热闹。
漾漾这娃儿,不教还算个活泛的机灵鬼,一教真教成了个大傻子。老马往那一坐,她那两眼珠子死死地盯着老马,致远掰也掰不回来。
“算了算了,考成个啥是啥吧!你看她那样,井里丢石头、蛤蟆跳上鼓——只听不懂!呵呵呵……”老马劝致远。
“哎!我也一肚子火!她愣是听不进去!我纳闷呢,以前仔仔很好教的!”致远苦着一张脸。
“有些孩子开窍早,有些孩子开窍晚,跟那花儿一样,有些春天开,有些秋天开。种地还分春播秋播呢,你非得秋播的给它春播,那哪成呀!你难受它更难受!”老马摇着扇子道。
“只这么十来个字母,前后教了不下三十遍,还不太会!哎呀我现在觉着教小孩子要比教大孩子困难得多!”致远唉声叹气地合上书,收了纸和笔。
“欸,你们都在呀!正好!”仔仔开门进来。
“你今天提前放学?”致远站起来问,然后转身将漾漾的东西放回屋里。
“今天不是你生日吗?我专门提前一节自习回来的!当当——生日蛋糕!”仔仔说着把一个七八寸长的小蛋糕放在桌上。
“我要吃那个,我要吃……”漾漾像雨后的麦苗一样猛地活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致远惊措。
“早上订的,晚上去取!我拆开了哈!”仔仔说着拆开了包装,分发小盘子和塑料叉子。
“这上面写着什么?”老马问。
“生日快乐,老爹!”仔仔回。
“老爹?你爸年轻得很!他要是老爹那我是什么?”老马取笑。
“你是老马?老村长?老小孩?老狮子?老佛爷?老妖怪……哈哈哈……”仔仔戏言。
“我也不年轻了!”致远尴尬地低声说。
“哦原来这个是生日蛋糕呀!”老马见了小小的彩色蛋糕禁不住赞美。
“爸你没吃过生日蛋糕?”致远诧异地问。
“又没人给我买!你二哥每年给我做桌好饭,六十的时候自家屋里人吃了顿小席,这几年都是去村里的饭店自家人吃两桌!”
“今年给您大办!七十大寿,含糊不得!”致远有些愧疚。
“办不办的,没啥意思!”老马羞涩地一摆手,口是心非。
“生日歌唱吗?我一个人唱没意思!要不爸你直接许愿吧!”仔仔插好蜡烛用打火机点燃,然后对致远说。
“许啥愿呢!你爷爷在这个呢!哪有让长辈给小辈过生日的?”致远将蜡烛抽走一口吹灭。
“不行,我好不容易弄好的!这样吧,我和漾漾给你唱生日歌!”
“唱什么唱,直接吃吧!”致远一脸扭捏。
“他要唱让他唱,我也听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