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愣了一下，可能是没见过来办理离婚的居然早婚姻即将死亡之前还能有这么默契的步伐。然后一目十行的看了看协议，眼里露出诧异的眼神：“你们确定财产分割这部分是不变动？”

再再次异口同声：“是的，不分割。”我靓的语气都平静得可怕。和工作人员的语气几乎一样，这说明我俩一进来就给工作人员传染了。通过空气传染，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工作人员小声嘟囔着：“那还离什么婚哪！”然后看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俩，那眼神里充满了审判的意味，还有中央N台走进科学的那种引人入胜的不解风格，就是没有可怜和可惜的元素在里面。

我宁愿认为工作人员眼神里的那种不解就是惺惺作态而已，在这个工作岗位，有啥离婚原因没见过啊？除非是第一天来上班或者是没结婚的工作人员。离婚就一定要死活不让最后上法院一审二审终审那种从最初甜蜜笑容到最后的世仇之脸吗？总见过分手出了这大门后和平的说声沙哟啦那吧？那我们这种和平的不分财产，总不会是第一例吧？为了孩子，可以什么都做得出；为了孩子，也可以什么都让得出。

我俩相对视，突然间就同时给了对方一个微笑。她这个微笑，真的好像我俩最初认识想要交往下去的那一个微笑瞬间啊！真的像，只不过是我眼前的她，眼角多了鱼尾纹；而她眼前的我，发际线多多少少开始给我长脸了，---发际线往后走，脸不就长了吗？然后，工作人员突然手上就加速了，一切手续三下五除二就搞好了。看着对方将我们的结婚证咔嚓剪开的时候，我的心突然像是给一条绳子牵扯了一下，痛！

等我们回过神来，两本离婚证“啪”的一下放在我俩面前：“办好了。”

我愣了一下：“工本费多少来着？”

对方说：“今年4月1日起，结婚离婚都免费，不用工本费了。”

老婆眼里露出一丝被松绑的轻松：“谢谢啊！”

各拿一本，出了民政局。

“上车吧！回家！”我说。

“上车，回家喽！”她的语气活份起来。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活份。

她上了车，整个人也轻松活泼起来：“早知道你买了车，我就将这车归在我名下就好了！好歹看上去这车要上百万吧？”

我也莫名轻松起来：“哪儿的事儿啊！这车潘若安卖给紫萱的，紫萱二胎！不让她开大牛！让我开回银海湾去！我不过是个临时司机罢了。”

此刻的我和她，像极了格鲁吉亚着名的景点Ali和Nino即将结束每一天的状态，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论这样的状态。

然后，“谁做利益人天事，不是王宫割舍来”，我脑海里突然又冒出一句这话来，似乎不太适合，但却又在这个时候跳了出来。这句话是南华寺住持憨山法师说过的，什么去南华寺的我忘记了，我在祖殿里看到的这句话，大概的意思，我懂。

“哎，林凡，我和你认识多久了？不是说恋爱开始啊！是最开始的时候。”她问我。

我想了一下：“大概是我们读小学时候吧！就算是吧！6岁，不，我是6岁9个月才读书的。我算算啊！33年多吧！哟，这么久了？人生的一半啦！”

“乱说话！什么叫人生的一半？就算是人生不过三万天计算啊，才1/3的时间呢！以后你还有2/3的时间呢！”她说，“好好过！”

“这样的状态，怎么好好过？”我苦笑了一下，“中年男人，离婚，无正经工作单位，工作不稳定，上有老下有小，爸妈高血压，儿子叛逆期，女儿还很小，存款每多少，每天都战战兢兢的过，压力大啊！”

“别说别人的经历！你现在过得不错啊！”她说，“开车啊！干啥？嫌停车费便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