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财务室,关上门问:“咋回事?听说你来开回城介绍信?”
“嗯呐。”曲卓点头。
“那…那,那……你去啥单位呀?焕娣你打算咋办呀?”李德林抓紧了曲卓的胳膊,一副怕他跑了的架势。
曲卓真怕这老货闹出什么幺蛾子,灵机一动,耳朵凑门边听了下外面的动静,又凑到李德林耳边小声说:“什么单位也不去,别打听。”
“为啥,咋还不能说呢?”李德林的眼神仿佛在看负心汉。
“我前段时间不是被部队叫走了嘛。”曲卓把声音压到极低:“那次,我其实是去接受了军工部门的考核。”
“啥考核呀?”李德林下意识也压低了声音。
“不能说。”曲卓的表情变得肃穆。
“那……”李德林心里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被曲卓打断:“叔,别问了。我不能说,上不告父母下不告妻儿。”
“秘密任务呀?”李德林有点欲哭无泪的意思。
曲卓没点头也没摇头,但李德林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赶紧又问:“啥时候能完事呀?”
“三五年,十年八年,我真不知道……就算能活着完成任务,多半也得隐姓埋名。”
“不去行不行呀!”李德林双手死死的抓着曲卓的胳膊。
“保密协议都签了,不去就是逃兵。”曲卓语气沉重,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李德林傻眼了。抓着曲卓的手,无意识的松了力气。
“保重,我走了……”曲卓表情凝重中透着惋惜。用力拍了拍李德林的肩膀。一咬牙,转身开门离开。
“哎~哎!红旗!”曲卓出门奔大门方向走了没几步,李德林一溜小跑的追了上来。
抓住曲卓紧张的说:“红旗呀,你这一去……不定多长时间呢。咱得把话说在头里,我们家焕娣可不能一直等着你。”
“我明白,我明白。理解!签字时让我填家属信息,我都没填。咱不能干耽误人家青春的事儿。”曲卓心里都快乐颠儿了,为了不笑出来,脸上的表情憋的有点扭曲。
“红旗呀,你真是个仁义的好孩子。”李德林抓着曲卓的手用力摇了摇,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得,叔儿。我走了!”曲卓用力跟李德林握了握手,转身毅然决然的走了……
新“买”的自行车快到公社时就“卖”了,马向芳推着杨宏斌的车子,托着曲卓的行李,曲卓和杜佳杰步行。差不多上午十点时,总算到了龙坨子大队。
马向芳有点京城爷们的局气,没说什么告别、不舍的话,跟曲卓做了京城见面的约定后,蹬着吱扭乱响的破自行车回去了……
曲卓和杜佳杰回到曲家,讶异的看到蒋新平居然躺在炕上输液。
问了一下才知道,他今早起来就在发烧。曲学文陪着他去知青办弄完手续出来,人好悬没晕在大街上。
曲学文要送他去县医院,可蒋新平说什么也不干。硬要回龙坨子等曲卓和杜佳杰,还一个劲叨咕:“不能耽误时间,人来了马上就出发。”
一句话絮絮叨叨反复说,曲学文的医学素养再低也知道这货已经烧迷糊了,硬把人驮去了县医院。
高烧三十九度一,县医院给扎了退烧针,又给吃了点消炎药。体温稍稍退下了一点,蒋新平也精神了,跟个犟种似的要走。
曲学文没办法,只能把人带回家,又跑去卫生所拿回来瓶兑了支Vc的葡萄糖给他输上。
见人回来了,蒋新平费力的坐起来,硬要拔了针头现在就出发。杜佳杰正劝他呢,外面响起了嘎斯69的引擎声……
正如所有人预料的一般,曲振江被隔离审查了好几天,结果啥事儿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