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告诉我厂子为什么就落到这般田地了?”
“陈厂长——”
“叫勇哥!再叫厂长跟你急。老子跟你爹是一辈的,就是揍你你也得挨着。”
游枫有些无语,这勇哥无论如何也是喊不出口的。当下便道:“以后我就喊您陈叔吧。陈叔,是这,咱厂这设备在二十年以前就已经落后于时代,更不要说现在了。除非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搞一次深度革新,还是这样一成不变、抱残守缺的话,结果可想而知。也就是我这个芯片简单,否则的话,咱连这个合作的机会都没有。”
“深度革新,谈何容易呀。我知道你从永安那边用了二三十万买走了价值三百万美金的生产线,但你不知道的是,我为了上马这一条生产线,找银行求爷爷告奶奶的贷款了两百多万。结果呢,将近十年过去了,才特么的还了一个零头,到如今却是还要技改。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不改是等死,改了是找死吗?这厂子要是垮了,你叔我大小也是个县级干部,大不了被安排到清水衙门里去混吃等死,但是那些工人呢?他们太难了——”说道这里,陈玉勇满脸悲戚,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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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个和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老者,游枫心下凄然,道:“陈叔,厂子变成这个样子不怪你们,这是大环境造成了。不管别人怎么说,谁也不能抹杀你们这批三线前辈为兔子家做出的贡献!不过对于等死和找死,我倒有着不同的看法。”
“怎么说?”陈玉勇缓和了一下情绪,
“等死的结果是必死无疑,永安厂就是例子,等他们把厂子卖光之后,结果不但是所有的工人丧失养家糊口的本钱,对于兔子家的民族工业也是一个极大的损失。找死则不一定,属于破釜沉舟的最后一搏,算是死中求活吧。至少咱们厂现在还有着一线生机。”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看着手下这些跟着我鞍前马后多年的同事们,马上连饭都没得吃了,我心里难受呀。你也知道,我们给你的价格和条件都是最优惠的。你也是这一行的,我们这一单的利润想必也清楚。为啥?还不是咱就根本没有订单吗?原想着你这芯片成功了,能够多少让咱厂有点活干,结果又听说你的生产线马上就要上马了,这最后的念想也断了。”
“陈叔,这一点你放心。只要厂里能全力支持IC流片和测试,我可以保证最近两三年这条生产线可以满负荷运转。”
游枫刚说完这话。立刻发现陈玉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暗道一声,真特么好心遭雷劈,这些能从基层混到一把手的老家伙果然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一不小心就被套进去了。虽然自己原本就心存帮助弋阳半导体的想法,但这样被人糊弄着却是心有不爽。
当下便正色的说道:“陈叔,原本我是不在酒桌上谈生意的,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了,咱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我可以保证这条生产线的满负荷运转,但还有几个条件,不知道陈叔是现在听,还是明天正式会谈的时候再说。”
看着欲言又止的游枫,陈玉勇立刻明白了得意忘形的内涵,当下便苦着脸道:“你说——”
“第一是价格,每片6元,一年大概50万片。陈叔你不要急于反驳,大家都清楚,芯片的研发和测试成本,这一块全部由我来承担,你们单纯生产,自然不能按照每片10元来计算;第二是专供,这个芯片是我的,贵厂不得已任何理由对外销售一片,作为交换条件,我还可以给你们每年五千平PCB板的订单,双面板,每平方300元。第三是人,在试生产期间,采取以干代训的方式帮我培养100名工人,等我那边试生产的时候,再给我支持10名技术人员帮助生产,为期一年,工资及差旅费我负责。如此一来,我将给贵厂散财500万,接近去年产值的一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