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需要仪式感。

他哥需要刺激感。

结果，夏沉枫试问自己挺会勾起人好奇心的，然而，他哥还是心如止水的继续做自己的事，连头都不带抬的。

夏沉枫加大力度，一溜溜到书案前，怒刷存在感大吼道“喂，你的女人，止云兮，那个她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你偷人了！”

夏沉暄放下笔，不咸不淡道“你这话自相矛盾，既是众目睽睽，又何来偷人？”

夏沉枫语塞，随胡搅蛮缠道“你随我去看吧，那画面太不堪入目了！”

“她高兴就好。”夏沉暄笑笑，重新拿起一册奏折，云淡风轻打开来看，再次投身到一个君主该做的事中。

夏沉枫彻底语塞，他连连摇头，“你到底有没有一丝喜欢她啊，怎容得了她与别的男子不清不楚的。”一边说一边叹气，完全没了兴致的倒头就躺到边上的软榻上。

夏沉枫那边还在一连叹气，夏沉暄这边的目光已经愣愣的顿在奏折上，沉思呆想起来。

他到底有没有一丝喜欢她？

自然喜欢的，否则怎么见不得她受一似委屈，只要她神色稍稍有些黯然，他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只愿她展眉一笑。

他终于理解为何古有君主为了逗心爱的妃子一笑，不惜烽火戏诸侯。

只是，这份喜欢究竟掺杂了多少前尘往事，有几分是移情所致，又有几分真心所属，他已然分不清。

他说过他没把她当舒滢的影子，但他却幻想过她是他年少时曾经出现的那缕光。

虽短暂，却恒远。

夏沉暄收回思绪，淡淡道“只要她高兴就好。”

夏沉枫抬起头，不明所以看向他哥，用研究的目光将他哥打量了个遍，“皇兄，这话你刚说过了啊。”

角楼高处，止云兮已经恢复心情，她意识到自己的拥抱太过僭越，随即赶紧松开双臂将明澜推开了些许距离。

明澜脸上火烧火燎，唯有恭敬跪地，听候止云兮的发落。止云兮扶起他，“你这是做什么！”

“公主受苦了，都是属下保护不周，属下罪该万死！”明澜执意跪地，双手抱拳，随即一个重重的磕头砸到地上。

止云兮知道明澜性子，他总是喜欢把一切罪过扛自己肩上，所有错都归结是自己的问题，不肯放过自己，就算别人怎么劝慰，也依然无法从深深的自责中解脱出来。

所以，止云兮没有说什么，只是也跪了下来。

明澜惊得不知所措，“公主，您快起来。”

止云兮不为所动，执意跪着，她恳切道“明澜，我们还活着，我还能再看到你，这已是上天给予的莫大恩赐了。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自责和悔恨中，就好好说说话，不好吗？”

“公主快快请起，属下。”明澜紧抿唇角，自责悔恨不减，但终究妥协道“属下不提了。”

止云兮得寸进尺，“今后也不许提了。若再动不动就给自己按个罪该万死的罪名，我们不如此刻撂开手，免得累我整日活在对过去的追忆和悔恨中。”

“是。”明澜允诺沉道，随着一字承诺，他眉间的风霜愈加浓郁不化。

止云兮将他扶起来，扬着的目光落到明澜眉间的伤痛，她的心连带也是痛的，那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的人，再也不会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