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云兮正想得入神,大门被重重推开,几位宫人走了进来。止云兮闻声抬起头来,院中一众侍女赶紧停下手中的活朝那几位宫人福礼。
那几位宫人亦赶紧过来向止云兮行礼,然后一丝不苟传达道“传王的旨意,宣青沅侍女到乾华殿去伺候。”
清亮高亢的声音方落,青沅整个都懵了,她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满脸写着难以置信。
止云兮愣道“此伺候是何种伺候?”
宫人表示不知,随问道“哪位是青沅侍女?”
青沅兀自陷在震惊中尚未回神,边上的小侍女赶紧示意她“青沅姐姐,叫你呢。”
青沅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表明身份,她垂着头,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竟不敢去看止云兮一眼,宫人在前面引路,她便紧紧跟上,始终低着头。
止云兮瞧她那小儿女掩藏不住心思的神情,多半猜到了她的心事,原来,不知不觉中夏沉暄早已不费吹灰之力又俘获了一颗芳心。
只是,这颗芳心不是别人,而是与自己一同长大一同经历国破变故的青沅的心。
都说世事无常,人心难测,竟不想这般无常,这般难测……
止云兮满心感伤,更令她难以释怀的是,她为何要这般在意,夏沉暄看上谁,这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否则后宫哪来这么多姑娘。
大猪蹄子就是大猪蹄子。
止云兮拧了拧眉心,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朝秦暮楚的夏沉暄。为了让自己彻底逃离夏沉暄对她心湖的干扰,她径自走到花圃中,蹲下来,打算给自己编个花环静静心。
青沅很晚才从前殿回来,止云兮漫不经心问她都侍奉了什么,结果她一味的脸红心跳,说话也支支吾吾起来。
止云兮看着即便月色朦胧,但青沅脸颊上的红晕却清晰可见。
她暗暗自嘲,还有什么好问的?
不问,也可以让自己死心了。
此后,一连多日,宫人都来接青沅去乾华殿侍奉,这般隆宠前所未有,按理夏沉暄应该很快就会给青沅名分的,但夏沉暄竟然像忘记了,或者应该说他压根不知道有给名分这种事。
以至于最开始被人羡慕嫉妒恨揣测的恩宠成为了整个后宫的笑柄。
王只管享用,根本未当一回事。
青沅开始泫然而泣,求着止云兮能为她说情,可是止云兮自己都是被抛诸脑后的主,她深知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说什么。
但见青沅可怜巴巴的,且后宫都在看她的笑话,止云兮哪有不心疼,她只得叹气道“若王有召见我,我就替你提提。”
青沅感激涕零,直磕头道“谢姑娘恩典,谢姑娘恩典。”
止云兮欲将她扶起来,她却执意磕头,末了,神情有些闪躲,支支吾吾道“只是姑娘求情时,莫要说我侍奉之事,只单求王开恩收了我便好。”
“为何?”止云兮奇道。
青沅兀自垂泪道“这段时日我稍提一点关于我侍奉之事,王就很不耐烦,想来他不愿我以此来求取名分和恩典的。”
止云兮冷笑“始乱终弃他论第二,有谁敢论第一。”
这是她见过最渣的人了,怎能不给名分呢,要么你就管住自己别碰了人,碰了就该负起这个责任,况且还不是碰一次。
可见是喜欢得不行的,否则怎么会一连召见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