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走后,罗惊风眉头紧皱。
锦澄告诉他:“这个册子是两年前给严相翻案时,在范相家搜到的,上面记载了上百位官员贪污。爹当时给了先皇,但先皇怕朝廷动荡,让爹烧了。爹最终还是留下了,他当时说皇上以后会处理的,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当时说的皇上,是指的我。”
罗惊风不知道这事。
但他也明白宗肇不可能按照先帝的意思烧册子,他们都是眼里见不得脏东西的人。
锦澄笑着说:“舅舅,你肯定会猜我接下来会对整个册子的人动手吧?”
罗惊风睨着他:“不然呢?留着过年吗?”
见舅舅理他,锦澄笑得更灿烂:“再多过几个年也可以啊,因为先帝担忧得不无道理,短时间内大量换血,会引发朝廷动荡。我是打算收拾他们,但也要静待时机。先搞个大的贪官,给国库回回血。”
罗惊风又沉默了。
他常年在外征战,对朝政的了解并不多,行事也都是武力为主,但这小子讲的道理很清晰,换个普通人也能听懂。
他嘴硬得不肯承认外甥是对的。
舅舅继续沉默。
锦澄也不执着于舅舅马上就能消气,他这个人从来不内耗,只要舅舅没狂躁得压不住,他就不把人逼得那么紧。
当晚,这一把火烧得轰轰烈烈。
就连刚睡醒的小皇帝都被吵醒了。
宫外报来进展,说潜火队在鲍谷雨家里搜到了大量财物,小皇帝揉了揉眼睛说:“好困啊,让三司去查吧,明日早朝报给朕。”
黄公公应道:“是。”
罗惊风一直没睡,眼睁睁地看着外甥在这装。
原来他也不是串通了所有人。
不论是抓自己的计划,还是放火烧鲍家的计划,都只有不言知道。
他留下了黄公公,但也并未轻信于人。
好小子,用人是真有一手。
翌日,早朝。
卫御史的大嗓门,直接拉开了新一天的序幕:“皇上!臣就说鲍谷雨那老贼贪污,您还不信。您看,昨夜潜火队直接碰见了,这老贼竟然活生生贪污了十八万五千六百三十四两五文!”
小皇帝:“……”
你倒也不必精确到文,人家就不能有点自己的俸禄花剩的吗?
百官们议论纷纷,虽有对卫御史不满之人,甚至怀疑火是他放的。
但证据确凿,鲍谷雨无从抵赖。
小皇帝点了点头,按照律法标准,宣布了处罚:“鲍谷雨贪污巨大,撤其官职,判秋后处斩,其贪污款由户部接收;鲍家家眷,流放三千里,由刑部和兵部督办。”
“是。”
待其他官员都上奏完以后。
庞将军突然冒出来道:“皇上,敢问护国公今日为何没有上朝?臣听说,他自从昨日进宫后,便一直未出来。”
这一言出来,其他官员纷纷交头接耳。
庞将军问这种话,摆明是怀疑皇上把护国公给扣在宫里了。
但是怎么可能?
且不说他们是关系密切的舅甥,护国公战功赫赫,又武力超群,不可能被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给拿下。
但忠心耿耿的庞将军不放心,必须得问问心里才有底。
楚锦澄笑眯眯道:“舅舅打了一年多的仗,也不能一回来就天天上朝呀,朕让他在宫里陪朕踢蹴鞠、练箭术呢,免得他总说朕是个习武小废材,连只野鸡都猎不到。”
一个简单的玩笑,带着娇纵。
听着就是小孩子缠着舅舅在宫里玩。
百官们一笑而过,庞将军也稍稍放心了些,没再继续追问。
下了朝,锦澄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