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回猎户星系,也只会被父亲彻底剥夺实权。
沦为一个无权无势、任人耻笑的真正废物,那是他绝不能接受的结局。
满心的怨怼与委屈堵在胸口,他咬着牙,忍着脸上的剧痛缓缓起身。
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攥着,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望着阿特拉斯不耐烦挥来的手,那眼神里的嫌弃与不耐像针一样扎人。
他终究是没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耷拉着脑袋,脸上写满不甘与憋屈。
一步一沉地转身告退,背影狼狈又落寞。
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合拢,隔绝了父子二人的身影。
阿特拉斯站在原地,望着儿子消失的方向,紧绷的下颌线渐渐松弛。
脸上翻涌的怒气一点点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
最后尽数化作一声沉重又失望的叹息,在空旷寂寥的参谋部里悠悠散开。
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也藏着一丝无人能懂的忧虑。
阿特拉斯望着合金门合拢的沉闷声响,胸腔里那股怒火渐渐冷却,只剩沉甸甸的悔意翻涌上来。
他当初力排众议把普勒阿得斯安在参谋部,满心都是栽培之意。
盼着儿子能在自己身边打磨几年,独当一面,将来顺理成章接过西大区总指挥的重担。
可眼下看来,这小子竟是块烂泥扶不起墙,半点没学到谋略城府。
想起方才儿子脱口而出的提议,要调自己的亲卫队去前线平乱。
阿特拉斯便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指节无意识叩着桌案,心底只剩无尽鄙夷。
自家儿子得蠢钝到什么地步,才会想出这般无脑的主意?
亲卫队是镇守中枢的根基,怎可轻易挪动?
他抬眼扫过桌案上欧申纳斯发来的加密电报,眉头拧得更紧。
那老货何等老谋深算,竟接连递了三道告老还乡的折子,字里行间全是避祸之意。
这般明显的猫腻,普勒阿得斯竟半分看不破!
即便他身居中枢,未亲临前线,单从欧申纳斯电报里的只言片语,也早猜出伽马星系的乱局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区区人类,纵使战力不俗,又怎能撼动根基深厚的神族帝国?
真正能蛀空帝国的,从来不是外敌环伺,而是内里溃烂的纷争。
思绪陡然飘回帝都,阿特拉斯眼底瞬间凝满寒霜,指节攥得发白。
自陛下力排众议,将那位狐族歌姬册封为皇妃,帝国的祸根便已埋下。
那女人不过是个血统不纯的杂种,连纯种神族都算不上。
能得陛下临幸已是天大恩典,竟还能获封皇妃,坐拥专属领地。
她何德何能,配得上这份尊荣?
更别提她诞下的子嗣,血统驳杂,又有何资格跻身皇子之列,觊觎储位?
多少肱骨重臣冒死劝谏,字字泣血,可陛下全然置之不理。
反倒振振有词,说此举是为中兴帝国的必要改革。
荒唐!
简直是本末倒置!
阿特拉斯烦躁地将桌上的星图扫到一边,图纸哗啦散落一地,恰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这伽马星系的乱局,明摆着是各方势力借人类为由相互倾轧。
他的派系已折损惨重,连向来中立、谨小慎微的欧申纳斯都急着抽身隐退,摆明了不愿再卷入这趟浑水。
这般局势,普勒阿得斯竟还懵懂无知,只想着逞匹夫之勇,如何能让他放心托付重任?
烦闷如潮水般涌来,阿特拉斯重重靠在座椅上,望着穹顶冰冷的光纹,满心皆是无力的沉郁。
阿特拉斯靠在高背座椅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