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琳娜身体有些发紧:你不能跑路吗?公司那几个高管不是都不见影?欠谁的帐?欠谁的情?一走了之。
我不是没想过。我是怕你,怕找不到我,他们会找你撒气。你一个弱女子,还有那个张一飞,你怎么对付得了。
尹琳娜倏的坐了起来,往脑后拢了把头发:怕什么?杀人不过头点地!往公司里投钱,是愿打愿挨的事。
我做了什么,不就是把公司产品介绍给他们吗?他们要不是想发财,太贪心,平时一个硬币都磨的剔亮,轻易能拿出钱来?
话是这么说,拿钱容易扔钱难,有些摔锅卖铁攒的钱,能扔水里不听响?王达文说。
再说,不见熟人不发财,咱们弄来的钱,大多是亲戚朋友的,哪里是一个走字了得?
王达文长叹口气,继续阴郁的说:曾经享受过荣华富贵,怎么还能再过忍饥挨饿的生活?我不怕,有好日子就过,没好日子就死。宁叫我负别人,决不能叫别人负我。再叫我回到以前穷酸的生活,是不可能的了!
尹琳娜眼睛里盈满泪水,硬邦邦的说:你去要饭,我帮助端碗;你去天边,我给你作伴。从咱们俩定情,我就誓言追随你一生。
王达文将胸脯起伏的尹琳娜揽到怀里:这就是我最为你担心的!我舍不得你,可是你还年轻,应该继续享受美好的生活。
王达文停顿了下,思索着:我万一离开了,最担心的是你!你的火爆性子、倔脾气一定得改。
他长长的叹口气:我和那口子没一点感情,可是不能连累孩子呀。前几天,我和她办了离婚手续,外部的账牵扯不到她了。私下里,为了孩子,我又给她存了笔钱,他们的吃喝是不用愁了。
看到尹琳娜吃惊的瞪大眼睛,王达文说:你从来不肯要我的钱,非洲野牛一样的犟!这次,我给你存了二百万。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喏,这是账号和密码。说着硬把张纸条塞到尹琳娜手里。
我不要。尹琳娜眼睛里泛出了泪水。
听话!王达文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发:就算我求你了,就算我暂放你那里的。我要用的时候再来拿。
不用多久,我要到远方去了!王达文语调有些伤感,眼睛无神的看着房顶。
突出灰色的烟雾,露出的裸露双肩,毛毯遮盖着胸口,暗淡的灯光在脸上形成深深的阴影。
王达文把烟灰抖在自己的手心,接着把烟头在手心里摁灭。全身的肌肉虽然在紧绷的打战,眼睛眨都没眨,脸色若无其事。
分手的时候,两人都很悲伤。尹琳娜想:虽说是,暂时跑路,可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
看着王达文开着屁股后边冒着黑烟的破桑塔纳车,慢慢远去,尹琳娜一下瘫坐在台阶上。
尹琳娜的裙子很短,大腿外露,泪水从雪白的面颊滑落。
她隐隐感到情况不妙。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过荣华富贵的王达文,再也无法认识无钱的痛苦。
几天后,有消息传来。涟泉一个富人小区,有人跳楼了。
尹琳娜心里一跳,虽然没去过,她知道王达文是住在那里的。
消息很快被证实了,王达文没能跑路,在众多愤怒的债主围堵下,他蹿到了楼顶,哈哈大笑着:亲友们,我这就还你们的账。他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蓝天,大步的迈了出去。
人死债灭!王达文用死亡,再次无赖了亲朋好友一次。
尹琳娜红肿着眼睛蹭到家,她感到心肝肺像被掏空了。
她无力的掏出钥匙,还没插入,门自动打开了。张一飞横眉竖眼大字型冲门站着,还没等尹琳娜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提溜进屋。
顺手几个耳光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