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独具特色的黑又大、镶着老鸹毛的两只大眼睛湿漉漉的。
被人甩了,自尊心受损的杨国新虽然有些痴呆,并不是不知好歹。当于佳玉被班主任推送高中班以后,被初恋痴迷的他清醒了许多(他自以为是初恋,琚清婉从来没承认过)。
很自然的,杨国新看着区玉兰,白蜡杆样苗条的身姿。黑白分明潋滟如水的大眼睛,散发着食草动物慈祥的光,心中的想法就多了起来。
特别是看到,她黑蝴蝶翅膀般的睫毛扑打着,幽怨的偷看着自己。青春的欲望开始在杨国新体内蒸腾。
看似有情,却也无缘。有了于佳玉的教训,两人偶尔说说话。那都是在大家眼皮底下,正儿八经,目不斜视。男女相交,是在电影上文学作品中的自由,人间的现实是隔着厚厚的围墙。
转眼间,就到了毕业的时间(特殊年代,杨国新那届初中毕业在11月份,林彪事件公开以后),面临着工作以后各奔前程。那时,正直秋末冬初。也不知是否喝错了药,不知是否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反正那天杨国新热血沸腾。
傍晚下课,杨国新在大家放学背着书包,出圈的羊群挤出课室门的时候。他乍着胆凑到区玉兰旁边,羞羞涩涩的低声说:晚上,我想到你家去。
区玉兰脸浮上两朵红云,扑撒着黑蝴蝶翅膀样的眼睫毛。有些痴呆的看着杨国新的眼睛,满是疑惑的点点头。这是她期盼的,自从她见到这个大男孩,就无法抹去他的形象。
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乱想没有用。特别是于佳玉决绝的离开,她深信箫飞宇就是上天的赐予,这是无法改变的。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天才擦黑,杨国新就冒着寒风到了区玉兰家南门口。北门他无法去,那里家家开门,都是熟悉的人。何况贾焕云就住区玉兰斜对门,劈面碰到,她要是大喊大叫的来几句,脸往那里搁?
进入冬初,区玉兰家南门口的园显得很空阔。蔷薇和茂盛的眉豆秧落了叶,夹杂酸枣树棵编织的篱笆墙,闪出很多空挡。
在正对着堂屋的南门,面对院墙栅栏门。杨国新几次想抬手,打开院门走进去。手举起来,又胆怯的放下。
区玉兰的父亲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很是好酒,酒后发横六亲不认的事没少干。在这一带,他虽然是个校工,出名的很。据说有两只公牛为了母牛干架,众人干急冒汗没有办法。他独自上前,抓住紧抵的两头牛角,双臂一叫力,硬生生的把两头红眼的犟牛分开。
对于好打架闹事的后生来说,他就是天神般的存在。
区玉兰的娘也是个狠角色,心底明亮,眼里清楚。人虽然笑眯眯,说话做事很是和善。谁在她跟前撅撅尾巴,就知道能屙几个驴屎蛋。没人敢往她眼里掺沙子,她对几个女儿守护的很严。
明明邀好了,不见区玉兰出来,杨国新就是不敢推门进去。要知道,那时候人的脸皮薄,面子金贵。要是被人因为女人责骂驱赶,那是一辈子也难清洗干净的耻辱。
眼见得,屋里电灯下人影晃晃,嘈嘈杂杂,间杂区玉兰父亲来回晃动的高大身影。冻得牙巴骨打颤的杨国新,别看平时在学校飞扬跋扈,现在就是不敢进门。
他明白了,区玉兰没出门来接的原因。这个女孩子特别胆小、害羞,苍蝇猛然飞过都吓得打哆嗦,何况她严厉的爹在家。
进不敢进,走又舍不得走。寒风阵阵袭来,冻得双手抱膀的杨国新,翻来覆去的想:进了门怎么说,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还能瞒过区玉兰的娘。她娘要是翻脸,区玉兰的爹雷鸣般的声音还不得惊动四邻?自己以后怎么还有脸见人?
和区玉兰约好了,杨国新不愿失信。不走,就在这里挨冻!
就在杨国新心乱如麻,堂屋门吱啦一声打开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