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处于亢奋状态的谢黎并未注意到苏和眼中一闪而过的怅然和释然,只是咧着嘴傻笑。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逸那张俊逸的脸,盈盈如星辰一般的眼眸,飞扬入鬓的眉梢,微微勾起的唇角,甚至是眼底若有若无的讥诮和烂漫,就像是一张张绚烂的画卷在眼前掠过。
她真的……真的好想他。
那高高耸入云端的圣山顶峰,他是否一如往昔,月牙白的长衫逶迤在地上,他拿着那铁制的折扇,正言笑晏晏的敲着青松或是青柏的脑袋。
一想到此处,她便觉得心底暖暖一片。
可是一转念,脑中又自动浮现出萧逸苍白着脸,拎着长剑,冷漠着脸一步步朝着自己走了过来。
而后……电光火石间,长剑转身,没入血肉,他嘴角下意识泛起了惯熟的笑容,却是插入心底的一把剑。
谢黎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大悲大喜的情绪几乎快要将她整个人撕扯成两半,一面狂喜一面却又跌入地狱。
“阿黎。”苏和一把扶住她,“你还好吗?”
他话音刚落,客栈突然一阵仓皇惊措,吵嚷起来。
“官府办事,闲杂人等退散!”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桌椅翻倒的声音,没一会儿便听见官兵重重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响起,间或夹杂着客栈小二和掌柜一声高过一声的痛呼声。
苏和神情一凛,一闪身拉过房门,浅浅一扫,便见一对士兵直直冲着客房而来。
“阿黎,走!”他反手关上门,插上了门栓,一扬手将一旁的大柜子推到门后顶着。
“咚!”重重的撞门声响了起来,谢黎猛地回神,顾不得多说什么便被苏和揽住了腰,像是一阵旋风一样冲到窗边,跳了下去。
而此时,房门应声而开,官兵们蹭蹭蹭几步冲到窗边,只能看到两人远远奔去的身影。
“放烟火,通知各个城门口的人戒严。”
冷冷的声音落下,绚烂的烟火“砰”的一声炸响在天际,彻彻底底印在谢黎和苏和的眼中。
街上彻彻底底乱了起来,官府的人如同是蝗虫过境一般,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谢黎两人却已经一路冲到了北门口,一眼便看到了戒严的城门口。
冰冷的刀剑在冷冷的阳光闪着令人炫目的光彩,谢黎和苏和顿住了脚步。
“看来今日必有一战了。”苏和侧过身看着谢黎,“阿黎,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见机就跑,不要管我。”
话音落,苏和就像是一把离鞘的利刃,携裹着烈烈寒风猛地往前冲去。
刀剑在手中挽起炫目的剑花,雪白寒烈之处有鲜血喷薄而出,浅浅勾勒出一条条细细的血线,在残阳如血中化成赤色烟霞,喷洒于这处花鸟携鸣之处。
守在北城门的士兵们完没有料到一见面竟然就是凛冽的杀招,一时间惊慌失措的凭借着本能往四处奔逃。
擒贼先擒王,趁着守城的将领尚处在极度震惊中,苏和宛如一条游龙一般,贴着墙角迅速抵达了他的眼前。
大刀堪堪举起,长剑已经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折着扣在了他的脖颈处。
微微一动,冰凉的剑锋刺破肌肤,滴滴鲜血划过光洁的剑锋,蜿蜒而下落在苏和的手指上。
他神情愈发冰冷,眼底的杀机喷薄而出。
“开城门!”
南疆和南楚的交界处本就是鸟语花香之处,且南疆大多是乖巧多情的姑娘,小伙子们也都是斯斯文文的,守城将领哪里见过这等“穷凶极恶”之人,情急之下急忙双手举过头顶,嘶吼着声音都撕裂了些许,“开城门,快开城门!”
“马!”谢黎本是侧躲在不远处的草垛处,见苏和三两下制服了守城将领,“咻”的一声扯开匕首,神情肃然,语气如同是六月风霜,于炙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