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段长杀人啦!赵段长杀人啦!”
厂部办公室秦主任第一个发现,他惊慌失措,大声喊叫。
门卫抬头看见三楼窗户有人呼叫,两人本能地提着灭火器冲上楼,不知所措。
化工厂的门卫都是经过培训的,他们听到喊声,第一反应就是抄起门边的灭火器。
顾厂长面部大面积皮肤被硫酸灼伤,左眼致瞎。
高副厂长食道、部分肠道被切除,差点丢了性命。
还好,得到及时救治,加上医术高超,没有死人。
赵操业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刑二十年。
“厂花”时朵儿也被戴上恶名,开除出厂。
厂方说是,母亲拿不出证明,“证明高副厂长猥亵她。”
厂方还说:是母亲怂恿父亲拿硫酸的,是同案犯,也该判刑。
母亲没有争辩。
母亲以为自己是同案犯,可以减轻父亲的罪责,她认了。
法院没有采纳厂方的说辞。
法院说:母亲在该案中,并没有怂恿父亲拿硫酸的证据。
母亲没有坐牢,但她比坐牢还难受。
她天天以泪洗面,内心煎熬。
人见人爱的母亲,一夜间,乌黑浓密秀发,长出许多白发,憔悴了。
二十多年来,母女相依为命。
“王胖”时常来看望母女俩,他不怕别人说什么。
他说“自己不是趁虚而入的那种人。”
每次来时,总是带些东西。
王胖怕母亲误会,拒收,起初带一点点。
他说,他是光明正大的,看朋友。
他已经成家,有时还带着老婆一起来。
母亲心里稍许得到安慰。
心里怎么想的,不得而知。
母亲最后在街道“五七连队”找到了工作,说是工作,还不如说是挂了名的临时工。
哪儿需要短工了,连队领导就通知她去那儿上班,这种工作是最苦最累的,是最危险的事。
通常是这些单位没人肯干的苦差事,让妈妈她们干。
没有接到连队通知,就待在家里,没有收入,没有其它医疗保障。
挂在连队里的人,都像妈妈一样的,没有文化,没有背景的老女人。
她们是社会最底层的城市劳动力。
为了赚得那么一点可怜的收入,妈妈早出晚归。
有次,小韵丽有点感冒,没有上学,跟着妈妈去“上班。”
这几天,妈妈在一家木材加工厂做临时工。
厂区里到处是一堆堆的木料。
妈妈们干活,没有大吊车,只能靠双手。没有运输车,除了力气,就是一部两轮平板车。
妈妈她们要把堆成山一般的木料,一根根,用手推车,推到工棚里。
巨大木料滚落时非常危险,妈妈们四处奔跑。
如果不小心,会被滚下来的木料碾死。
妈妈说,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事。
那位妈妈奔跑时,踩在前面的木料上,脚底打滑了,没跳过打滑的木料,被后面滚落的木料压住了。
那根木料十五米长,直径六、七十公分粗,五、六个人才能抬起一头,被压的那人,骨头都碎了。
为了防止木料腐烂,大树砍下来后,就被剥去树皮,所以表面很滑,尤其是下过雨,表层更滑。
她们手上的推车,是两个轮子的板车,五、六个人抬起木料的一头,另外一人将推车从抬起的那头插进,尽可能的往中间插。
然后放下木料,压下高的那头,像跷跷板一样,压平了,就可以推着进工棚去了。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