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图厂长在单位里吆五喝六的,在家里指不定是哪根葱呢。
图厂长阴阳怪气地打起官腔道:“你们把我这个厂长忘了?”
厨师们拿着工具,低着脑袋只管干自己的活,也没人搭理他。
金丛宝派员工上门找图厂长小舅子要钱。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办公地,门牌换了另一家公司。
里面的人还是那些人,啥都没变。
这小子坐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对远道而来的“金三产”一高一矮两员工道:“你们与这家公司签的借贷合同,是有这事。”回答挺干脆。
“现在这家公司歇业了,倒闭关门了。”他接着道。
高个员工说:“王老板,你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吗?我们只要找你就对了。”
“找我有什么用,我也是打工的。”王老板不耐烦地道。
“当时借钱的时候,不是你办的吗?”矮个员工道。
“是呀,这钱又不是借给我个人的呀,大叔”王老板不耐烦地道。
“那我们向谁要?”矮个员工瞪着眼睛,追问道。
“你们可以到工商部门查一查”。王老板收起腿,一边说着,顺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早已准备着的《天府市晚报》递给两人。
指着上面用圆珠笔画的一个圈道:“你们看看吧。”
在报纸的中缝处,夹在招聘秘书广告与讣告中间,有一则“歇业告示”:“天府市望里贸易公司歇业告示”的字样。
“你们看,里面有有效期的,清清楚楚写着的,过了有效期,证明公司没有‘未了事宜’,工商部门已经正式办理完了歇业手续。”王老板理直气壮地道。
“金三产”那两个人戴上老花眼镜,瞪起眼珠仔细搜寻告示上的每一行字眼。
高个说:“有效期早就过了,那我们现在不走了,就坐在你这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
“哦,你们想耍无赖?”王老板直起腰来道,眼睛瞟瞟斜对面的小姑娘。
“我们要你这家公司还债。”高个员工气呼呼地道。
王老板凶巴巴地说:“那我要报警啦,你们干扰我正常工作。”
“我的这家公司与你们没有任何业务往来。如果你们耍无赖,我就报警。你们试试看。”王老板斩钉截铁地说道。
图厂长小舅子说的没错。
他早在一年前就将望里贸易公司办理歇业了,把“金三产”借来的钱,一部分捋到了自己口袋里,一部分又以个人的名义向工商申请了一家公司,从法律上讲,玩起了狸猫换太子把戏。
金丛宝把银行抵押的“金光明大楼”赊了回来。
他认为,这座大楼作为固定资产。
即使什么都没有了,这栋大楼能值好几个钱。
卖个好价钱,按比例分给员工,大家一拍二散,也算有个交代,对得起这帮跟随自己多年的兄弟姐妹啦。
不过,这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的打算。
“金三产”总归伤过元气,一时很难恢复到当初兴旺的景象。
主要还是金丛宝自己觉得老了,有点累。
当年的斗志不见了,意气风发的劲没了。
可能跟秘书离他而去也是有很大原因。
他偶尔会驾着车,离秘书开的铺子远远的张望。
秘书曾经跟他说过,让他有空时常来店里坐坐。
毕竟,两人有十多年的交情,金丛宝把她的话当真了。
有次去小坐一会儿,看到店里有男顾客跟秘书闲聊时,开心的那个样子,他心里不是滋味。
所以,后来,再也没有去。
不过,心里还是惦记着,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