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娘大多了,大人看的东西更多,但在小孩眼里,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没有不好也行这句话,“娘,你别把二姐嫁给赵三郎。”
丁母边走边拍着腿上的灰,随口敷衍道:“不嫁不嫁。”
丁冬绷着脸,显然也知道这话算不得数,大人总是说话不算数。
丁母哪知道他的小心思,还一心想着赵家呢,其实上回跟王在媳妇说了那番话后,她后悔的好几个晚上都没睡着。
心里纠结拧巴。
同意吧,怕那赵家没怀好心,不同意吧,又觉得自己错过了一大块金子。
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
丁父一路皱着眉,到家了才渐渐舒展开,但脸上也没什么笑意,赵家越殷勤,就说明赵三郎越不行。
赵二郎庆幸自己的脸皮厚,不然绝对开不了口。
“这回贸贸然登门打搅,一是为了解释上回媒人上门言辞夸大一事,家里有点小钱不假,但也只是地里的农户,跟真正的大户人家是比不了的。二呢,也是厚着脸皮再次登门求亲。赔奁多少,家底如何,都是小事,我们就是看重了丁姑娘这个人。”
丁父这回没有丝毫避讳,打火擦了烟杆,吞吐几口,表明对赵家上门的不快,要是自家没有明确拒亲,你再次上门也还说的通,但态度都摆的那么明白了,你还上门,就有点惹人嫌了。
赵二郎脸皮厚,当做看不出主家的嫌弃。
连春儿心里叫苦,要不是自家婆婆实在缺心眼,小叔子的婚事也用不上他们两口子来愁。
丁母比丁父的态度要好很多,隐隐约约还带着些热络,“不是我吹,十里八村的姑娘都没我家夏夏有盘算,做事勤快,人孝顺……”
丁父黑了脸,没等她说两句就低声呵斥,“尽说些这话做啥子?”
王在媳妇也觉得自家表嫂的话有点不太妥,有种上赶着的嫌疑。
丁母在家里的小事上说一不二,但遇上大事了,主要还是听丈夫的,在客人面前也给自家男人面子,什么事等人走了再说,因此心里虽然窝火,但还是讪讪的收住话,只是面上神情十分不自然,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喝茶,都喝茶,别见外。”
王在媳妇也打着圆场,“堂嫂,这是今年的新秋茶吧?吃着比外头买的碎沫子香。”
“是今年新炒的,我吃不出好坏,感觉旧茶新茶一个味。”丁母热情道:“你要喜欢吃,拿两包回去,省得花钱去外头买了。”
镇上卖的散茶虽然便宜,但一两也要几文钱,哪有白得的好。
王在媳妇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家人客套啥啊。”
丁母看向连春儿道:“自家炒的野秋茶,吃个山味,你们要是不嫌弃,也拿两包回去。”
赵家的礼数太足了,每回上门大大小小提着好几样,亲事没成,白吃赵家那么多东西也不太好。
但要说还回去,丁母又舍不得。镇上糊嘴的东西不便宜,孩子巴掌大的点心就要好几文钱,多吃几块都能买块肉了。
虽然提着点心糖送礼体面,但论实用不如扯两块布,提块肉,衣裳缝缝补补能穿十几年,肉熬出油也能用一两个月,比一口吃进肚子里的点头划算多了。
村里人过日子就是这样,面子和里子不能都要。
连春儿自然不会拂了丁母的好意,还想人家把闺女嫁过来呢,拿乔算怎么一回事,况且家里也吃的是散茶。
公公还嫌城里买的好茶没什么味,不解乏。
“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家里人去外头干活,就喜欢这一口凉茶水。”
丁母见她说话这么随和,心里不由多添了几分好感,想着赵家虽然有钱,但不忘本,还亲自侍弄着地里庄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