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婉转的戏腔中出现一道尖锐的鸣笛声,紧接着轰隆隆的飞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战争到来。
1937年8月,魔都遭到日苯轰炸。
画面变成黑白色,满目疮痍。硝烟弥漫的废墟中,尸横遍野,肢体残缺。
羊城也危在旦夕,所有戏班已经全部解散。
画面切到羊城的火车站里。画面变回彩色,但多了一层灰色调。
薛觉先要回老家香江,十三郎与唐涤生前来送行。
送走薛觉先后,十三郎又激走了唐涤生。
“我从来没欣赏过你,志大才疏,你一个劲拍我的马屁,有个屁用?你要是有骨气,就到香江闯出个名堂让我看看,总比现在半桶水好。还有,你别到处告诉说,你跟我学过编剧。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三脚猫!”
唐涤生一气之下踏上了前往香江的火车。
薛觉先走回来感叹道:“十三,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
十三望着唐涤生的背影,手背在身后,身体挺得笔直。在灰蒙蒙的车站里,犹如一株柏树,傲然挺立。
他眼里带着骄傲,又有一丝无奈,声音低沉道:“阿唐的前程不可限量。跟着我,他有什么作为?我不配做他的师傅。”
说罢,转身离开。
东方传媒的放映厅里。
倒数第二排,项目创意部的员工与签约编剧们心里都有所触动。
坐在最边上的女生怼了怼旁边的同事,“完蛋,越来越感性,泪腺又要崩了,有纸吗?”
同事掏出纸,瞅了她一眼,“你也没哭啊。”
“准备着嘛,战争打响,后面肯定得哭。”
说着,女生叹了口气,看向前排的陈潇,望着他的背影,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在心里缓缓升起,“完了完了,我突然看陈导的背影,居然看出了一种老父亲的感觉?!”
同事嫌弃地瞅了她一眼,“你刚才来的路上不还说,自己很外向,上班总想坐老板的位置吗?”
“嗯,子承父业。”
“清醒点,忘了他上个月怎么骂你的剧本了吗?”
“十三郎刚才也那么骂唐涤生啊。说不定,他也在背后说我前程不可限量呢?”
“……”同事翻了个白眼,把一包纸巾塞给她,“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你这样子,显得我们这些编剧很舔狗诶。”
导演别刀了,已老实求放过!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