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罐口脂。不知是不是巧合,这口脂罐子上竟也绘着一株石榴。罐身是石榴的枝丫,罐盖上,是几朵
石榴花。
“石榴珠,这是这罐口脂的名字吗?” 南珠用指腹轻轻摩擦着那三个字,莞尔一笑,扭开罐盖,用食指指腹轻轻沾了点儿,轻涂到嘴唇上,原本有些泛白的唇色,顷刻间就变得犹如红石榴花一般的鲜艳,
衬的她气色也好起来。
从屋子里出去,看见祖母已经站在檐下,太阳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镀了一层浅浅的金黄色的光晕。此时的祖母,越发显得慈祥。
“祖母怎么起来了?”
“今日是你父亲大婚,我这个做婆婆的怎能不去前厅喝一口我那未来儿媳妇给敬得茶。”南老夫人冲着南珠招招手:“放心,今日的事情,一切都有祖母。”
“祖母……” “不用觉得为难,也不用觉得有什么是对不住祖母的。”南老夫人拍拍南珠的手:“珠儿是祖母看着长大的,品行如何,祖母自个儿还能不清楚吗?珠儿心里想说的,祖母也知道,但祖母不希望经由珠儿的这张嘴说出来。过了年,珠儿也就满十八了,是个大姑娘了,这那些话是能说的,那些话是不能说的,那些话是想说的,那些话是想
说却不能说的,珠儿在自己的心里都要有个揣度。不是所有说出来的话才是好话,有些话,憋在心里不说反而是最好的,也是对身边人都好的。”
“祖母,珠儿对不起您,珠儿祖母失望了。” “傻瓜,祖母怎么会怪罪珠儿,怎么会对珠儿失望呢。”南老夫人摸摸南珠的脸:“若说失望,你那个不成器的爹才是最叫祖母失望的,但凡他有一点做男子的担当,我的珠儿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你放心,这该做的主,祖母都会给你做的。今日,不是珠儿不想那李氏进门,也不是祖母容不得她们母子,而是李氏自作孽不可活。我南
家世代清白,也绝对不允许你爹将那样一个女人给娶进门来。”
南老夫人牵着南珠走到正厅,刚刚落座,南景就领着李氏进了门。眼瞧着李氏要抬脚跨过正厅的那道门槛,南老夫人出声了。
“慢着!” “娘?”对于南老夫人的出现,南景似有些意外,他着急的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对南老夫人说着:“娘,今日可是孩儿大喜的日子,就算您再不喜
欢她,您也不能让儿子当众难看不是?这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人也已经走到了这里,孩儿请娘允肯,就让孩儿将她带进去吧。”
“南景,我问你,是你娶个媳妇儿重要,还是咱们南家百年的基业重要?” “母亲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这孩儿娶亲跟咱们南家百年基业有什么关系。”眼看着吉时就要过了,被红盖头遮挡着的李氏拼命拽着手里的红绸给南景示意,南景也急的
差点出了一头的汗:“娘,吉时到了,若是耽搁了,才是真的对咱们南家不好。” “你若心里还有咱们南家,就该松开你现在握着的那只手。”南老夫人站起,对着还站在门槛外的南景说:“南景啊南景,你连自个儿身边站的是个什么人都不知道,就
晕头晕脑的想要把她带进咱们南家,你是想要害死咱们这一大家子,是想要咱们在百年之后都没脸去地下见咱们南家的列祖列宗吗?”
“娘,这大喜的日子,您怎么净说这些晦气的话。” “娘说只是晦气的话,可你身边站着的这个女人做的却是晦气的事儿。”南老夫人说着,视线越过南景,对着南家府门的方向道:“辛苦几位差爷了,这李氏就请几位带
回去吧。”
“娘——”南景回头,果见几名差役朝着自己这边走来,脸色都白了:“娘,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你怎么不问问站在你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