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绰绰。
随着夜越来越深,西陵镇的镇民们都早早关了门躲在家里,祈祷今夜不要有异象发生。
可子时刚过,悬挂在夜空中的月亮就刹那消失,整个小镇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里。
而后每家每户门前逐渐亮起一盏红灯笼,随着弥漫雾气的冷风轻轻摇晃,浓稠的红色倾泄出来,在灯笼底下走过一队身着麻衣的人,每个人都没有影子。
他们抬着木棺材,漫无目的在街上摇摇晃晃,伴随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哭声和笑声,刺耳又诡谲。
仔细听,那声音竟然是从棺材里传出来。
忽然间队伍在一户门前停下。
抬棺材的人僵硬着敲响挂着红灯笼的门,不厌其烦,一下又一下。
……
乌云散去,黎明后,伴随着那家人的哭喊声,西陵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几天假期过去后,天命七子和朝廷派来的钦差在西陵镇会合。
钦差先他们半日到达此处,去正门口迎接时还坐着轿子,竟是完全没有下轿的打算。
七人抵达镇门,围观的百姓和衙役都纷纷惊讶,期待已久的百姓还壮着胆子质疑。
“这就是来拯救我们的神人?吹牛吧……”
“就是,年纪看起来还没老子大!”
衙门师爷乐呵呵给为首的容子叙作揖,“几位就是从山上来的大师吧,真是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摸着胡子,还没等容子叙说话已经先一步站起来,“随我们来吧诸位。”
随即又意味不明笑了两声。
容子叙望了眼几乎挡在他们面前的轿子,没有迈步让位,淡然道:“皇上圣旨有言,所到之处皆有钦差相助配合,宋大人为何不下轿。”
锦辰站在容子叙身后,听了这话后对弓似月道:“三师姐,他是不是看不起我们。”
弓似月一袭劲装红衣,手指缠着垂至胸前的马尾辫把玩,闻言笑了声。
“简直太明显了,不是都说朝廷人惯会做些表面功夫嘛,我看这做得也不怎么样啊。”
她向来泼辣大胆,更别提是如此明显的敷衍看不起。
杨誉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突然诶了声,屈肘搭在井星灿肩膀上,“小六啊,要不二师兄带你玩去,反正这朝廷的人自己也不急。”
“好啊好啊!”井星灿直点头。
他们一言一语说着,容子叙也并未阻止,只是把试图继续拱火的锦辰拉到身边来。
锦辰还想说什么,被容子叙轻飘飘看了眼。
“…不说,不说了。”锦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师爷:“……”
谁说我们不急,急疯了好吗!
师爷没想到他们会直接点破,当即有些下不来台看向轿子外的钦差亲卫。
随即轿子里传出爽朗笑声,宋大人下了轿,“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井星灿:“你才是牛犊子,你们皇上亲自请我们出山,你在这耀武扬威什么呢?”
说罢,井星灿快速朝他做了个鬼脸,然后躲到师姐身后去。
那宋大人身边的亲卫倒是想反驳,可看见弓似月手里血红的鞭子,又默默退了回去,他有直觉,这帮人看起来武功绝对不低。
宋大人的脸色变了又变,圣上的旨意是事实,但却没想到这帮年轻人竟完全无视官威。
“诸位,请往衙门去吧。”宋大人看向为首的容子叙,语气总算有了几分忍让,“在下腿脚不便就不陪诸位同行了。”
望着那七人朝衙门去的背影,师爷小心翼翼问宋大人,“您觉得,这里当真是有鬼怪吗?”
宋大人当然不相信,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