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兴致勃勃地看着高粱红的生产。
高春梅和孙兴东都在,见我们过来,高春梅忙介绍道,这是吴乡长,这是李书记。
李老革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高春梅继续介绍着酒厂的自动化灌装设备。我和吴香梅悄声跟在后面,不敢打断。围着酒厂转了一圈,又品了酒。李老革命道:“老孙啊,你兄弟的事既然他们答应帮着找,我看还是再相信他们一次。酒厂到现在不容易,咱这把老骨头,该支持要支持,刚才要搬迁的房子我也看了,换你这三间茅草屋啊,你不吃亏。这样,我做主,你明天就搬过去。
孙老革命点了点头,道:“你老哥都发话了,我哪有不搬迁的道理,只是钱的事,就不要追究了,咱都这个岁数了,钱不钱的不重要了。”
小孙啊,这老孙怎么说也是你的族中长辈,往上数五代,你们都是一家人,现在这酒厂,还有老孙的老宅的地。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子,外人靠不住啊,难道你们一家人也靠不住?这老孙的事,别人不上心,难道你也不上心?”
孙向东道:“爷爷,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我把孙大爷当亲爷爷。”
刚才打你一拐棍是轻的,不要以为老孙没有儿子你们就欺负他,我告诉你,这是立过功受过伤的,我们当时图啥,还不是为了你们。现在你们好了,什么厂长乡长的,没有老孙流血牺牲,能有你们今天。我告诉你们,老孙不是后继无人,我的两个儿子,就是他的儿子,我的孙子,就是他的孙子。说完看了我和高春梅一眼。那眼神十分犀利,既有不满也有愤怒,看来,李老革命已经知道孙老没有拿到补贴的事了。
吴香梅道:“李老,既然来了,您一定要到乡里视察,给我们做做指示。”
李老革命环视了一圈酒厂,眯了眯眼睛,道:“你们两个跟我来。”说罢步履坚定地走向了门口。孙老想跟着,被吴香梅拉住了胳膊,挥了挥手。
李老革命走到门口,道:“你是牧为家的女婿,你就是老方家的媳妇吧,都算是我的晚辈,但是你俩还有没有良心,老孙头一个月不到二十块钱的补贴你们都克扣了,我告诉你俩,这要是战争年代,你俩要枪毙”。
吴香梅道:“李老,这事和我俩都没关系,我们来安平才不久,我们也是才知道。”
李老革命怒气冲冲地道:“没关系?哼,只要你们还在这个位置上,就和你们有关系,这事是谁搞的鬼,我会让钟毅给我查清楚,钟毅查不清楚我让地区派人来。怎么说,我还是地区的顾问。”
李老,我们马上落实政策,请您老人家息怒。
李老敲了敲拐棍道:“息怒,这是天怒人怨啊?英雄流血又流泪,老孙的身上,现在都要有铁片子没取出来。你们看你们住的什么,你再看看老孙住的什么。你们也不怕那天下雨,房子塌了把他给砸死。不过,还算你俩有点良心,要帮老孙找他兄弟的下落。”
我央求道:“李老,我们也有纪检,我们自己查,查了之后,结果报您,这事就不惊动县里了。您看如何?”
吴香梅帮衬着说道:“对对,李老,我们自己查。”
李老革命叹了口气,平心静气地道:“自己人做贼自己人查,你们以为我这么好糊弄。老孙说了,他是很多年都没领到,所以这事不是你俩干的,但不论是谁,这对事业是危害。作为我们,不能不管啊,查出来之后,我不说要怎么样,警醒一下也好吧。如果真的是你俩干的,那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我和吴香梅还想说着什么,李老挥了挥手,黑色轿车启动,开到跟前,李老上了车,又放下玻璃,说道:“老孙搬迁的事,已经说好了,都是干革命工作,我们老骨头还是有觉悟的”。车窗关上,只留下一道烟尘。
吴香梅看着远去的车,一脸惆怅地道:“朝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