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4章 基础牢靠(1 / 4)

那些曾经被他亲手捧在掌心、视作“筑牢政权根基”的铁腕举措,在漫长而腐朽的时光发酵里,未曾如愿铸成坚不可摧的堡垒,反而渐渐扭曲,生长成了噬咬着体制肌体的毒藤。

那毒藤的叶片,以一种冰冷而无形的方式,层层缠绕上权力的支柱,吸走了决策应有的活力与弹性,只剩下僵硬的指令与恐惧的顺从。

其坚韧的藤蔓,则无情地钻进体制深处的每一个漏洞,将其撑开成更为巨大的裂痕,撕扯着本就脆弱的组织结构。

而那些锐利的毒刺,则密密麻麻地扎向基层的信任根基,将普通民众对这个新生政权的,那份最卑微的期待与希望,一点点地冷却,直至彻底凝固。

这份迟来的觉醒,其沉重远比希特勒的装甲集群压向莫斯科更令人心悸,比冬宫广场上那些旧日的示威游行,更让他感到灵魂深处的战栗——因为来自外部的威胁,无论其力量如何强大,尚可凭举全国之力,靠着“保卫祖国”这面血染的旗帜,勉强凝聚人心,进行一场殊死搏斗。

然而,源于内部的溃烂,却是他亲手种下的罪恶之因,是他曾以“绝对控制”为名,亲手构建的权力大厦,正被当年自己埋下的隐患,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一点点地蛀空。

那蛀空的声音,如同夜半时分,白蚁啃噬梁木的细响,微弱却又无所不在,预示着最终的倾覆。

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此刻透过窗外那片被风雪覆盖的视野,凝望着克里姆林宫那标志性的尖顶。

洁白的雪花无声地落在黑色瓦片之上,如同为这座曾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建筑,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肃穆而冰冷的白纱。

在他的目光深处,那份清明与混沌交织的浑浊感愈发沉重,仿佛那雪色,并非纯洁的覆盖,而是为那份无法被抹去的罪孽,披上了一层虚假的遮掩。

他忽然间,彻骨地明白了。那些被他长期视为无关紧要的基层沉默,那些被他刻意纵容的派系角力,以及那些在权力真空与混乱中滋长的滥用私权——所有这些,不过是他当年亲手做出的决策,在漫长时光中以最残酷的形式,回荡而来的回声。

那是一场权力场域里最冷酷无情的反噬:你以为用权力可以压制一切异见,却终将有人利用这份权力,为自己谋取私利,让腐败从内部开始,无可遏制地蔓延;你以为用沉默可以堵死一切质疑与反馈,却终将有人用更为深沉、更为绝望的沉默,彻底离心,撤走对政权最基本的支持;你为了所谓的“稳固”而埋下隐患,刻意牺牲了程序的正义与人性的良善,却终将反被这些亲手埋下的隐患,推着走向无法预测、也无法挽回的动摇。

这份迟来的觉醒,并未带来“终于找到症结”的释然,反而只剩下“亲手酿错”的沉重。那份沉重,如同无法被撼动的巨石,死死地压在他的心头,比任何来自外部的军事威胁都更难卸下。

因为外部的敌人,尚可举剑相向,以血肉之躯去搏杀,那是可见的、可战胜的威胁;而内部的溃烂,却是从他亲手构建的秩序内部开始,悄无声息地吞噬着一切。

他无法与自己的过去为敌,无法与自己亲手埋下的种子搏斗,那份绝望与无力感,最终将他彻底困锁在那座由他自己所构筑的,无形而巨大的囚笼之中。

若从权力运作那更为深邃、也更为残酷的逻辑回溯,此前那种在一场核心谋杀案后,所采取的、全盘审查并大规模更换人员的被动防御姿态,便不再是果断自保的证明,反而从侧面印证了伟大导师——那位曾亲手将其扶上神坛的革命导师——为何会断言,慈父在权力博弈中的行事策略里,始终藏匿着一种难以掩饰的“软弱”。

这种“软弱”,绝非指他在面对德意志装甲集群的钢铁洪流时,所展现出的怯懦;更不是指他在卫国战争最绝望

site sta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