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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泽问错了问题,不是“怎么选择”,而是他早已选择了。
不是“回到最初”,而是他本身就是最初的那道裂痕……
墨迹如根,倒生而上,攀附于虚空的纹路,
像神经,像血脉,像一部正在自我书写的经文!
陈泽站在门边,脚下的土地已不再是大地,是纸页的纤维在呼吸。
风停了,是因为风从未吹起;麦浪凝固,是因为它本就是一句未完成的修辞。
林无尘的镜面脸映不出陈泽,只映出两支笔,
一支在自己手中,一支在陈泽笔下。
可现在,陈泽忽然明白了:
那不是两支笔,那是同一支笔,在因果两端同时落墨。
陈子归是执笔者,陈泽是被写者,而林无尘……
他是故事的语法本身,是叙事规则的拟态人格。
他存在的意义,不是引导,而是校验,校验陈泽是否真的愿意承担“掀幕”的代价。
“你知道吗?每一次现实的折角,都是宇宙在皱眉。”
这句话不是比喻,是字面意义。
宇宙是有意识的文本,它由无数“约定”编织而成:
光速恒定、时间单向、死不能复生、因先于果……
陈泽猛地睁开眼。
胸口剧烈起伏,像是从深海中被人拽出。
窗外,是寻常的夜色,没有墨月,没有倒悬之笔。
只有城市遥远的光晕,在云层下泛着昏黄的底色。
闹钟显示:3:14 AM。
一切安静得仿佛从未被撕裂过。
他坐起身,冷汗浸透睡衣。
手不自觉地摸向床头,那里没有玉佩,没有逆溯之毫,
只有一本翻旧了的小说集,书页间夹着三年前那根白鸟落下的羽毛,早已褪成灰白。
梦?
真的是梦?
可那痛太真,那爱太重,那书写时的灼热感,仿佛还在指尖燃烧。
他低头看手,竟下意识想在掌心写下什么,却只攥出一道指甲印。
“又做噩梦了?”
声音轻柔,带着刚醒的沙哑。
沈涵翻了个身,没睁眼,只是本能地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背上,像安抚一只受惊的猫。
她呼吸平稳,嘴角还挂着一点未散的笑意,
仿佛梦里正吃着草莓蛋糕,无忧无虑,一如往常……
他缓缓躺下,盯着天花板。
脑海里浮现的,不是现实的裂缝,而是那一行字:
“当笔开始怀疑自己的墨水,故事便有了灵魂。”
如果这一切真是梦……
那为何,梦比现实更真实?
为何,他梦见自己是执笔者,而醒来后,却成了被写的人?
他侧过头,看着沈涵安详的脸。
只有他们两人,在这平凡世界里,慢慢变老。
可就在他闭眼的瞬间,枕头下,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没有来电,没有消息。
只有一张自动弹出的照片:
是他三年前在旧梦斋写的最后一稿结尾。
原本空白的末页,此刻,多出了一行陌生的字迹:
“你逃不掉的。
我们都在等你回来。”
字迹,和他自己的一模一样。
陈泽的手指微微发抖。
他忽然明白,黄粱一梦,不是结束!
昆仑墟的小黑猫为何睁眼?
因为它不是猫,它是“观测意志”的残片,是第一个意识到“世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