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花树下,光斑灼灼。
唐云意惬意的躺在藤椅上,脸上盖着一本书,时不时伸出手,夹起身侧桌子上的碟子里装的炸丸子投掷到嘴巴中。
老鱼顶着一头皮青脸肿的脸走过来,小步小步,脚步沉重无比,似乎带了极大的委屈。
唐云意感觉头顶被阴影覆盖,他起身,脸上遮挡太阳的书本也掉落下来。
老鱼瘪着嘴角,对唐云意推过来示好的一盘鸡腿“不屑一顾”。褐色的瞳孔越想越气,蓄满了泪水。
唐云意皱起眉头,又把鸡腿往前推了一寸。老鱼重重哼了一声,“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我没打算道歉”
老鱼抓狂,指着自己的猪头脸,大声斥问唐云意,“你……打的,你好意思吗?”
“你嫌弃鸡腿少?”,唐云意摸向腰间,带出来的银子不多了。
“不是”,老鱼又委屈又无处可发泄。“你太过分了,我需要一个解释”
“谁叫你想不起帝王谷的事?云倾的命掌握在你的手上,你一句“不记得”简而言之盖过,你觉得我会信你?”
“那你动作温柔点啊”,老鱼捂着肿胀的嘴角,盯着鸡腿流口水。不是他不想吃,而是昨夜唐云意一头冲入他的房间,把一张被褥盖在他身上,蒙头就打。他反应过来时,唐云意已经打完了。他的牙齿被打掉一颗,嘴角全是血沫。模模糊糊之中,他讲了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时,自己肿如猪头。
“你这种人吃硬不吃软”
“我说了什么?”,老鱼摸了摸后脑勺,觉得有点疼。疼痛的地方有一个鸽子蛋般的肿块。
“回去好好想想,当堂对峙那天,需要你的口供”
老鱼为难,一屁股坐下来后,随手拿起一根鸡腿啃起来,口腔疼得他立刻放下鸡腿,捂住嘴巴。投向唐云意的目光像一把刀子一样,凶狠发狂,“帝王谷闹鬼,真的闹鬼。我亲眼所见……”
唐云意平静得像一口深井,没有一丝波澜,“昨晚,你说过什么,可还记得?”
……记忆如同碎片一样,在老鱼的脑海里发出叮咚的声音,但他就是记不住昨晚他被打蒙了之后,他到底讲了什么?
邱瀚书推开小院的门进来,黑靴踩在蓝楹花瓣上,紫色的花瓣被踩扁,紫色花毯上出现了清晰的脚印轮廓。
“云意,李御史来了”
老鱼对着鸡腿绞尽脑汁时,唐云意已经跟邱瀚书离开了。两人急色匆匆,抄小路走。
走在前头的邱瀚书突然停下来,看着唐云意,没有任何变化的瞳孔好像冷血动物盯着猎物一样,“云意,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李温方杀了卢夫子?”
邱瀚书摸不清唐云意破案的方式。李温方的所作所为都非常符合杀人的条件。第一、情况危急的帝王谷根本无法送出信件。第二,那求救信是伪造,即便字迹跟卢夫子相差无几,仔细对比后,依稀能分辨得出。第三,李温方在帝王谷耽误了一天。李温方辨称,他们在帝王谷迷路了。可他们快马加鞭去寻那位向导时,他死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李温方的作案嫌疑。
如果不是李温方,那就是跟卢夫子出去游学的其中一人所为。利用闹鬼之事,混淆是非。当然也不排除唐云倾,他杀了人精神发生错乱,否认自己杀人。
这个命案目前组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形,无法突破。
“显而易见啊。李温方有作案的动机”
“什么动机?”
唐云意突然越过邱翰书,跳上台阶,居高临下,“你身为助教,你不知道李温方和唐云倾结怨已久?卢夫子曾因为唐云倾,罚李温方到思过阁面壁三日。他们之间种种怨恨,想必不用我继续赘述?”
“可……”,唐云意把案件说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