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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风紧,扯呼!”
最后一个字传到耳边,老头儿已经跑到了百米开外。
“老黄,你他娘不仗义,等等我!”
都说贵家公子出游,身边怎么也要跟着一个恶奴,助纣为虐,欺压百姓。
可是,就老黄这已经活了快一甲子的小身板,只是瞅着,就让人心慌。
生怕行走两步,要么就给风吹走了,或者心肌梗塞,无声无息,就此两腿一蹬,嗝屁了。
这样的话,他堂堂一个北凉世子,非但没了可以说话的伴儿,还得饿着肚子,再浪费一把力气,在荒郊野外挖个坑。
但是,每每在要命关头,就数这看着要嗝屁的蔫不拉叽老头儿,跑得最是飞快。
徐凤年从没跟上过他逃命的步伐。
心里暗暗想着,难怪能活这么久。
跑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刃撞击声,徐凤年回头瞥了一眼那林森不知处。
“少爷,快跑吧,你不用担心玄大人,他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一老一少一老马,快速逃离这个地方。
很快就在密林之中隐去了身影。
尚未进城,离城墙外头约莫十里外的地方,有家挂着杏花酒的摊子。
一路奔逃,徐凤年早已精疲力尽了。
闻着酒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鼻子嗅了嗅,往前走上两步,一脸陶醉。
真他娘的香啊!
一发狠,他走到那张唯一的,也是空着的凳子上,一屁股坐下,靠在阑珊上。
咬着牙,使出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嗓子:“小二,上酒!”
不论是出城的归乡客,亦或者是入城的生意人,在此落脚歇息片刻,都嫌弃地避开了一些。
这一主一仆,衣衫褴褛,寒碜得紧,纷纷刻意坐远了一些。
生意忙碌的店小二原本听着声音要附和一声“好嘞”,可一看主仆两人的装束,立即就拉下脸,出来做买卖的,没个眼力劲儿怎么样,这两位客人可不想是掏得出酒钱的货色。
店小二还算厚道,没立马赶人,只是端着皮笑肉不笑的笑脸提醒道:“我们这招牌杏花酒可要一壶二十钱,不贵,可也不便宜。”
若是以前,被如此狗眼看人低,徐凤年早就放狗放恶奴了,可三年世态炎凉,过习惯了身无分文的日子,架子脾气收敛了太多,喘着气道:“没事,自然有人来结账,少不了你的打赏钱。”
“打赏?”店小二扯开了嗓门,一脸鄙夷。
徐凤年苦笑,拇指食指放在嘴边,把最后那点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吹了一声哨子,然后就趴在简陋酒桌上,打鼾,竟然睡着了。
店小二只觉得莫名其妙,唯有眼尖的人依稀瞧见头顶闪过一点影子。
一头鹰隼般的飞禽如箭矢掠过城头。
大概酒客喝光一碗杏花酒的时光,大地毫无征兆地轰鸣起来,酒桌摇晃,酒客们瞪大眼睛看着酒水跟着木桌一起晃荡,都小心翼翼捧起来,四处张望。
只见城门处冲出一群铁骑,绵延成两条黑线,仿佛没个尽头。
尘土飞扬中,高头大马,俱是北凉境内以一当百名动天下的重甲骁骑,看那为首扛旗将军手中所拿的王旗,鲜艳如血,上书一字,“徐”!
乖乖,北凉王麾下的嫡系军。
天下间,谁能与驰骋辗转过王朝南北十三州的北凉铁骑争锋?
以往,西楚王朝觉得它的十二万大戟士敢逆其锋芒,可结果呢,景河一战,全军覆没,降卒悉数坑杀,哀嚎如雷。
两百精锐铁骑冲刺而出,浩浩荡荡,气势如虹。
头顶一只充满灵气的鹰隼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