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刚才说……”
“那是假的。”徐子建打断她的话,声音压低了几分,“蓟州的刺杀,是我自导自演的。”
“什么?”华兰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当今陛下,早已对我心存猜忌。”徐子建的眼神沉了下来,带着几分无奈与寒芒。
“我手握重兵,镇守北疆,功高震主,陛下怎能安心?”
“此次召我回汴京,便是想削夺我的兵权。”
“我若不示弱,怕是咱们整个燕王府都要陷入危机。”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故意安排韩世忠等人假扮刺客,自伤肺腑,还让太医称我中了狼毒,时日无多。”
“这样一来,陛下便会放下对我的猜忌,我再趁机请辞,他自然不会阻拦。”
“只有这样,咱们一家才能平安离开汴京,回到济州,远离这朝堂的纷争。”
华兰听得目瞪口呆,她从未想过,朝堂之上的纷争竟如此凶险,也从未想过,徐子建为了保全家人,竟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她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伸手抚摸着徐子建的胸口,轻声道:“夫君,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可知我刚才有多害怕?”
“此事事关重大,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危险。”徐子建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
“夫人,此事你必须守口如瓶,无论对谁,包括岳父岳母和祖母,都不能透露半个字。”
“否则,不仅咱们家会有灭顶之灾,就连盛家也会受到牵连。”
华兰用力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夫君放心,我一定不会说出去。”
“只是……咱们真的要永远离开汴京了吗?父亲母亲和祖母都还在这里,他们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徐子建安抚道,“只要我离开了汴京,不再手握兵权,陛下便不会再针对盛家。”
“岳父岳母在汴京安享晚年,不会有事的。”
“至于汴京的权位之争,就让他们自己去闹吧,与我们无关。”
华兰看着徐子建眼中的释然,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
她依偎在徐子建怀里,感受着他温热的体温与平稳的心跳,心中满是安心。
这些年的委屈、担忧、不易,在这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了。
“夫君,”华兰抬起头,目光温柔地看着他,“关于苏三姑娘的事,我并不怪你。”
“当年若不是她有婚约在身,或许你我也无缘走到一起。”
“她也是个苦命人,能得到你的庇护,也是她的福气。”
“往后,我会好好待她,不让她在府中受委屈。”
徐子建心中一暖,低头看着怀中温婉贤淑的妻子,轻声道:“夫人,这些年委屈你了。”
“你不仅要操持家务,还要为我担惊受怕,我亏欠你太多了。”
“夫妻本是一体,何谈亏欠?”华兰浅浅一笑,眼底的泪痕尚未干透,却透着动人的光彩。
“能与夫君携手相伴,平安顺遂,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徐子建不再多言,低头吻住了华兰的唇。
房间内的银丝炭燃烧得正旺,暖光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与桂花的甜香。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下一地清辉,映得房间内一片温馨。
一夜春色,缱绻缠绵。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徐子建便已醒来。
他看着身边熟睡的华兰,眉头微蹙,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轻轻起身,为华兰掖好被角,转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
清晨的寒风带着几分凉意扑面而来,却让他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