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意犹疑了一下,那些灵草丹药服下去确实让阿娘看上去比之前好了。
他揉了揉眼睛,状似无意地问道,“阿娘说的那个灵草,除了可以迅速疗养根基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吗?”
女子眼神闪了闪,虚弱地笑了一下,“管它还有其他什么作用呢,但是对意儿一定是极有用的。”
柏意的肩膀微微垂了下去,阿娘在骗他。
他不动声色,乖巧应道,“意儿记住了。”
“阿娘有些累了。”,女子突然道。
柏意将被子给女子盖好,“那意儿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阿娘。”
“等等!”柏意刚起身,女子便又喊住了他。
“阿娘还有什么事吗?”
“夫人家主他们,可有为难你?”
柏意身子一僵,不过很短暂,他几乎没有犹豫地应道,“不曾的,他们也叫阿娘宽心养病。”
女子欣慰地点了点头,目送着儿子缓慢离去的瘦削背影,门关上的一瞬。
她强行撑着挪动到窗边,歪着身子,掏出了锦帕捂住嘴,闷闷地咳嗽了起来。
白色的锦帕上,暗红的血迹格外触目惊心。
她肩膀微微颤抖,旋即流下泪来。
她撑不了多久了。
意儿太傻,连说谎都不会,她如何会变成这样,他不该知道,那人怎么会盼着她好呢。
女子偏着头望向窗棂洒进来的微光,看了看自己枯瘦如柴的手,闭了闭眼。
赤鸟未归,可现在,也只盼能收到回信了。
她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女子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将血迹都掩盖住了复才睡下。
屋内的炭火没有了,意儿说不定很快又会回来。
柏意停在门外,直直地站立着,像一座雕像。听着门里面的动静,垂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捏紧,手臂上的伤口崩裂了,从手腕缓缓流出温热的血来。
他一定会弄清楚这一切。
……
……
此刻的沈薰衣已经被姜悯之带着回了客栈,一路上她神色都有些恹恹。
姜悯之脸色照常淡淡的,他偏头道,“从我这里空手取了三滴名贵的上品药水,却还是这副表情。”
停了停,他又道,“我这药水总共只有七滴。”
沈薰衣叹了口气,听他说到这个,忙冲他笑了笑,“哎,有机会还你嘛,我们一个师父,不知道要在一起多久呢,跑不了的!”
姜悯之轻轻哼了一声,似乎是认同了。
沈薰衣也弄清了一点姜悯之的性格了,他其实靠近嘴硬心软一些的。
那药水珍稀,她当时只是一问,他若不愿意给,她也不会强求的,但他还是给了。
她把从姜悯之这里要来的药,放到了柏意的房间的水壶里,姜悯之的东西可大都是好东西。
倘若柏意喝了,定然会养伤快些。
而且那药水是无色无味的,也不会被发现。
两人回到客栈便各自回到房间,临进门前,姜悯之对她道,“明日雪稍小就离开此地。”
沈薰衣回过神来,他已经关上了门。
沈薰衣跑来跑去,怕把睡着的七宝晃丢,便把它放到了储物袋里,此刻想起,把它放了出来。
七宝仍然睡得很熟,沈薰衣伸出手指戳了戳它。
若不是它的身体还是柔软的,沈薰衣都要怀疑某个可能性了。
果然七宝是要冬眠吗?
沈薰衣也不做多想,把它塞了回去,明天就要离开这里了。
她想到柏意,心情仍旧有些沉重。
不过,无论有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