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被很多孩子看到了,必须丢弃掉。
毕竟居民们看泥猴,都是去看他们体型和衣服。看脸是区分不出的,因为泥猴们都把脸涂得黢黑,总是顶着厚厚的一层淤泥,这也是“泥猴”这个名称的由来。
泥猴们不约而同的选择有着千奇百怪的原因,但泥猴们彼此从不谈论这个话题。
有些是怕以前的仇人寻仇;有些是羞愧于自己沦为泥猴,不愿面对这个事实;有些是为了犯罪做准备,夜色下,糊着脸,说不定能全身而退;有些则是随大流,看别人糊,那他也糊。
也就是说,小泥猴只需要换一件新的衣服,就能改头换面,脱身而出,隐入人潮。
当然,需要把衣服弄烂,需要把居民的衣服弄成是泥猴的衣服。
小泥猴转身离开时,其实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把自己的视线从这些孩子的鞋子上拽断,这些鞋子看起来就很暖和。
她发现自己脚上的老茧和冻疮已经全部消失了,娇嫩的皮肤重新生长了出来。以至于她才没跑几步,脚底就已经鲜血淋漓了。
有不少小石子扎进了血肉里,随着奔跑越陷越深,渐渐有了镶嵌似的顽固,等会把它们抠出来肯定是要吃苦头的。
主要是冻疮,那太难熬了。不知有多少个夜晚,那些冻疮一会痒一会疼,一会发热一会发冷,一会收缩一会膨胀。折磨得小泥猴苦不堪言,不得睡眠,恨不得把自己的双脚给砍下来,以求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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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泥猴们拥有鞋子的不多,以自己的小身板,不应该拥有一双鞋子,这是很明显的漏洞。
一是鞋子这种东西不好做旧,容易被鞋子的主人看出来。二是自己也保不住一双鞋子,会被其他泥猴抢走。既然如此,那何必自寻烦恼呢?
在把吹得脸生疼的冷风里,小泥猴以最快的速度奔跑着。贴着太阳照耀不到的墙角,顺着不引人注意的肮脏路径隐秘地穿行着——比如猪圈、杀鸡杀鱼的下水道、被当做露天厕所的灌木丛。
小泥猴窜到了一处杂乱茂盛的小树林里,喘了两口粗气,把衣服和物资埋了起来,细心的伪装好。
继而马不停蹄的再次出发,朝着泥猴们经常聚集的窝点跑去。现在还不够安全,她很清楚这个城镇的规则。
每跑到一处窝点附近,她便捏着嗓子大声呼喊着:“小卖店的老板死了!大家都在抢吃的!快被抢光了!”
她只喊一句,还没等里面的人反应过来追出来查看,她便赶紧跑走,去下一处据点继续喊。
在她刚刚离开了第五处据点时,听到了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和逃跑声时。她便立刻朝着野外跑去,踉踉跄跄,眼含惊恐的泪水。
她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小泥猴浑浑噩噩地闷头跑着,时不时便摔两个跟头,但她就仿佛没有知觉似的,歪歪斜斜地爬起来,继续麻木地跑。
不知跑了多久,在村镇边荒无人烟的冻土边,在了无生气的阳光里,小泥猴还在继续跑着。
她的的双腿软得像是兜里的那包橡皮糖,不断扬起一捧捧好似在冬眠的冻土,使血淋淋的双脚变得灰蒙蒙。
她跑得难看极了,一只秃毛母鸡都跑得比她优雅。与其说她是在奔跑,不如说是在进行滑稽的舞蹈。
忽然,一阵带有血腥气的寒风刮了过来,一下子刮到了犹如行尸走肉的小泥猴。
小泥猴静静地扑倒在泥地里,半晌后,宁静的旷野中渐渐响起了呦哭声,如歌如泣,逐渐从压抑转到了昂扬。
冻土和枯树们甚是惊喜,纷纷专心地欣赏着这悲伤的韵律,这可是稀罕物,不常见。
玛德,一到冬天,地里不产粮食了,就连只耗子都不往这里钻!无聊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