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红豆缓步走了过去。
人刚到床头。
床上的大人大概是听到了响动,猛的一起身……倒把丁红豆吓得退了一步,仔细一瞧,正是冯庸。
丁红豆埋怨的瞪了他一眼,“干嘛啊?神叨叨的?你怎么睡在这?”
冯庸揉着惺忪的睡眼,“几点了?”
“9:30了!”
“你怎么才回来?”
“这不是废话吗?我明天美术馆开业,今天当然忙了!”丁红豆连声的催促他,“你怎么睡在这儿了?快起来,时间不早了,赶紧回你家去!”
冯庸有点不高兴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他无论走到哪儿,几乎都是前呼后拥的说上句,只有在丁红豆这里,他好像总是在吃瘪,“红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说话?你就不能好声好气的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丁红豆哑然失笑,“还想怎么好声好气的,我刚才不是已经问过你怎么在这了?你也没回答呀。哦,对了,怎么就你和楚儿在家?保姆呢?”
“被我开除了。”冯庸答的理直气壮,“她……”
话还没说完,床上的丁楚翻了个身。
冯庸连忙住嘴了,顺势向着丁红豆使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扭回身,轻轻的拍着丁楚的后背,嘴里还低低的哼着摇篮曲。
丁楚哼唧了两声,又安静了下来,呼吸均匀的接着睡。
冯庸向着门口指了指,“咱们出去说。”
穿鞋下了地,迈步进了客厅。
丁红豆给儿子掖了掖被角,又习惯性的用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定一切正常,这才放心了……跟着冯庸缓步而出,随手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站在客厅的第1句话……颇有些质问的语气,“我问你呢,保姆呢?什么就你给开除了?她是我请来的。你凭什么给开除?”
冯庸自来熟的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支烟,深吸了几口,又把烟灰缸往前一拽,惬意的点了点烟灰。
闷声闷气的哼了一声,“不开我还留着她?切,儿子发烧都快39度了,她还在家扎着两只手,等着你来处理呢?多亏我来得早……就这样的人,你也敢把孩子交给她?”
丁红豆有点急了,“楚儿发烧啦,什么时候的事儿?送医院啦?医生怎么说?”
“你别担心,已经打过点滴了,医生说,就是普通的感冒!我已经处理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儿子从小就有这个毛病,晚上一睡不好觉,第2天上午就要发烧,大概是娘胎里带的体质弱……唉,也没办法!”
冯庸说的驾轻就熟。
丁红豆听着心里愧疚,“我怀孕的时候,确实挺难的,也许影响了楚儿……”
冯庸没等她说完,就直接抢过了话头,“那能怪你吗?你那个时候受伤了,肚子一点点渐大,就会增加皮肤恢复的负担,医生明明就建议你终止怀孕,你还是硬把楚儿生下来了……我一直就对孩子不停的说,他必须要感恩,要懂得珍惜你这个母亲。”
丁红豆叹了口气。
一听说孩子退烧了,刚才还紧绷的情绪慢慢缓和了,顺势坐到了沙发上,“那……保姆辞退了?你在这儿待了一天?你公司那边呢?你不是刚买了地,有好多事情要办嘛?”
“一切在孩子的面前都可以推一推,再说了,酒店里不是有电话吗?我可以遥控操作!”
冯庸说的理所当然。
显然,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丁红豆隔着烟雾望着他的脸……这么多年,好像她即使说过几千遍感谢,也没法代表真正的心情,实话实说,冯庸对丁楚儿照顾的真是尽心!
冯庸察觉到了她感激的目光,讪笑了一下,“你干嘛这么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