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既然在座各位都是熟人,也对其有所了解,那我就说得随便些,各位就当听些胡话。论时间,它要追溯到前朝呢,原本似乎是个普通的民间宗教,不料它经久不息,甚至有长盛不衰的意味,它的存在时间是如此之长,以至于我们一直以来都对它缺乏重视,这才导致——它近年来的逐渐壮大和仪式的日渐普遍,甚至于在地方,遇到因邪教仪式而死的人,都是不允许上报的,它太敏感,太禁忌,就怕触动了潜藏的谁的神经,一层层地罚下来,不知道多少正直又愚蠢的官民为此丧命。”邵伯温抬起袖子擦了擦嘴,把杯子放回到四仙桌,又补充了一句,“这是一种非常疯狂的反噬现象。”
他坐车坐了许久才来这里,毕竟也是有些疲惫,车上的小火炉燃了一路,将人体内的水一点一点烘干,变成一片烤馍。冷热交替叫人难受,邵伯温一口气喝了三杯茶还嫌不够,喝得太着急,茶水顺着下巴往下流。
苏灿见他把茶水喝完,起身要去倒茶,赵佶见了立刻窜过来,抢在他前头,跑到桌前倒茶。苏灿被他撞了一下,笑起来,让到一旁看他倒茶。赵佶一边倒,一边说道,“邵大人大老远的辛苦了,茶水有的是。”
刘安世笑道:“怎么了怎么了,两位小朋友,别抢啊。”
苏灿道:“端王殿下,这种事情就不必劳烦你了。”
赵佶笑嘻嘻地倒茶,道:“我年纪最小,孝敬长辈不是应当的吗?何况各位都是我的恩人,我当牛做马都不为过。况且苏侍卫也没有来拦我,内心也是接受我这个行为的,对吧?”
苏灿于是笑眯眯地不说话了。
“苏侍卫话很少呢。”赵佶笑着,抬头道,“来,邵大人。刘大人,请。”
他倒了两杯茶,又从旁边茶几上拿来一个小瓷杯,拿在手里就倒。
然而杯子不轻,茶壶更是沉重,他手一抖,眼看着杯子要倾翻,这时候,苏灿手伸过来,稳稳当当、温温暖暖地托在他手背下面,微微一用力,杯子顿时立正了。
赵佶道:“啊,多谢!”
回报给他的是苏灿的无声微笑。
他笑着把茶水端给苏灿,道,“苏侍卫,给。”
苏灿接过,看着杯中的水,道:“那就多谢端王殿下了。”
“别为难他了,端王殿下。”刘安世笑道,“做御前侍卫的人有多警惕,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怕你给他下毒呢!”
“我怎么敢下毒呢。”赵佶道,“在我动念头的第一时间,苏侍卫就会发现了。是吧?诶,我还有一点好奇。如果是皇帝让你服毒自尽,你该怎么办呢?”
说着,他瞟了一眼苏灿。
苏灿一愣,复笑道:“当然是——显而易见。”
“不好,不好。”刘安世摇头笑道,“做得越高越是没有自主权,我的学生啊,竟把这条命都卖给别人了。”
苏灿还没回答,赵佶就替他答了:“人的价值也只有这些,大多数只是普通人,只要是多一分一毫的担待,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是不可避免的呀,更何况,大多数情况下,极端的事情并不会发生,所以刘大人你这个问题,并不成立。是不是,苏侍卫?”
于是苏灿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