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僵住,道:“啊,这样吗……”王初梨确实还是他认识的王初梨,人美脾气差,不高兴的时候能把他噎死,说不定还能把他打死。然而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毕竟是有人在保护了,面对各种各样的危险似乎已经习惯了麻木了,而这些只是短短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情。
时间紧迫,不能忘了自己的任务。一念及此,他起身,走向站在一边的林惊蛰,道:“木先生,等到这些侍卫走了,我们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初梨冷笑一声。赵佶仿佛被雷劈中,尴尬地转身,看见她冰冷的眼神。他想着也不能让漂亮女孩不高兴,于是赶忙打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一声“啪”让王烈枫、苏灿、林惊蛰以及王初梨都是一惊。
赵佶倒是对此满不在乎,反正自己也撒娇打滚惯了,他点头哈腰地朝她笑道:“对不起,对不起,初梨妹妹,是我错啦,我不该和他说话,可是我又不得不和他说话,我该打该打,我是个坏蛋!”
王初梨嗤地一声,似是破涕为笑。赵佶见到起了效果,终于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保持着这个可爱的微笑,转头对不明事理的林惊蛰道:“木先生,我主要是有样东西要交给你看看,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药。”
“没问题。”林惊蛰困惑地皱了皱眉,道,“端王殿下是专门来找我问这件事的吗?”
“算是吧。”赵佶严肃道,“你也许是唯一的,最后知道真相的人。”
说着,他朝着林惊蛰走过去,从衣襟中取出一块碎金子——比起碎银,金子可是值钱得多——塞到他手中,表情又从严肃转为欢快天真。
林惊蛰手一捏,又低头看了看,一愣,突然之间回忆似惊雷劈进他的脑子,他颤抖道:“……啊,哈?”他噌地抬头看着赵佶,止不住地要笑出来。
“哈,这么说……”赵佶笑着,提高了声音道,“我真是死皮赖脸地要在这里住下了,我看你这里地方也不小,院子还挺宽敞,能容下我和苏侍卫两个人的住处吗?我困死了,我两天没合眼了。”
“当然,当然。”林惊蛰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吉利,不舒服,他讨厌这些绝对的单指的词语,然而又不好反驳,只得作罢。倒是王初梨实在恨他恨得咬牙切齿,气得咳嗽了起来。林惊蛰想起还得给她喂一碗药,赶紧跑去已然倾翻了一半的柜子处抓药,赵佶见他走了,也就敛了笑容,往正在地上打着滚的侍卫华彦锦走过去。他身上的火依然在熊熊燃烧,只烧在他的一条手臂之上,痛得他嚎哭不已,声音已经干扰到了他进行思考了。
人生的痛苦之处往往不在于遭遇了什么磨难,而在于针锋相对以后,不得不重新互相面对。开始是个源头,而结束从不意味着结束。人从相爱到相互厌憎,苦难从细小幽微变作无间地狱。人生是一条流往没有尽头的歉疚,是一环扣一环的艰辛苦楚。
比如,王初梨才不要待在这里继续和林惊蛰待在一起呢,她满脑子都想着回家,并且认为王烈枫拒绝她是因为怕麻烦。她不想变成麻烦的人的时候根本一点都不麻烦。但是,她这样想着,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已是陷入了无从选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