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地说道:“我不服!”
这么没头没脑的三个字,四周围的其他人见状就更纳闷了。张寿却非常能理解张琛,当下语气倏然转厉:“一人做事一人当,郑锳该有郑锳的责任,你也该有你的担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还不是因为你总是笃定凡事有人兜底!”
张寿这是说,这件事已经过了明路,有人兜底?嗯,兜底的人肯定不会是他那老爹,就秦国公张川那一板一眼的个性,虽说未必怕事,但绝对不会主动挑事!而张寿固然很有担当,上次他冒充二皇子心腹的事也帮忙兜了底,可听这口气这次好像不是……
那么还有谁?朱莹?不对……难不成是皇帝?皇帝身边有人听到了他和四皇子的谋划!
张琛一下子福至心灵,如释重负的同时,他也禁不住后怕。一想到自己是在皇帝的人眼皮子底下哄骗四皇子,这要是被追究下来,即便他出身非凡,之前也好歹算是有那么一点点功劳,恐怕也会吃不了兜着走,他就分外感谢张寿拦住了四皇子。
虽说知道此时自己最好和张寿大吵一架,然后拂袖而去,换成从前的张琛,这种戏简直易如反掌,可这次他却不想口出恶言,因此干脆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他刚刚代四皇子给陆三郎送了太子的赠礼,而张寿带着四皇子出来,也有不少人关注,因而他这退场着实动静很不小。就连刚刚闪在一边观风色的陆三郎,也慌忙赶了过来。
但狡黠的小胖子总觉得事情有些微妙,因此没有去拦张琛,而是一上来就打躬作揖道:“老师,今天是我这大喜日子,你千万息怒!张琛那就是个浑小子,你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哎,张武张陆,你们也千万别去劝,张琛那就是越劝越别扭的性子,让他一个人静静!”
“说不定他一会儿就想通了呢?”
小胖子是张寿这一群年轻学生里最长袖善舞的一个,此时他这边劝劝,那边说说,甚至还对四皇子也说了几句漂亮话,至于其余过来打探的人,也被他非常客客气气地敷衍了过去。而眼看气氛渐渐恢复,他就恭恭敬敬把张寿和四皇子一块请了去主桌。
至于张琛走去了哪儿……这家伙明显有猫腻,他才不管呢!
而张琛状似忿然地出了主桌四席所在的院子之后,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随即就拔腿往其他院子走去。之前他是在某处偏僻院子里碰到四皇子的,此时也干脆原路找了回去。结果,大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竟是在路上撞上个冒冒失失的小厮,一壶酒撒了满身。
按照张琛往日的脾气,此时早就气急败坏一通臭骂上去——换成自家仆人如此冒失,挨他一顿抽都可能——这次他却忍了。当他满身酒气回到了之前那个偏僻院子的时候,却只见原本别无旁人的院子里,作为备桌那两桌席面的其中一桌,竟然已经有了两个客人。
他只扫了那两个人一眼,就不管不顾地回到了自己之前坐过的那一席,踢开旁边两张椅子,大剌剌地坐了下来,却是也不吃菜,径直提起一旁的酒壶就直接往嘴里灌。
只灌了一口,他就呛了出来,一时气得差点骂出声。堂堂陆府的喜宴,酒里头竟然掺水,几乎连酒味都尝不出来,这也太坑人了吧!可最初的气愤过后,闻到自己这满身酒气,他就陡然脑际清明了起来。
包括洒他一身酒水在内……这都是故意的吧?提醒他别把装醉变成了真醉?
虽说一下子想明白了,但张琛却越发不忿了起来。他从小就喝酒如喝水,这是瞧不起他还是怎么着?他就算酩酊大醉,意识也一向清楚,怎么可能酒醉误事!想到这里,他咕嘟咕嘟将酒壶中那真正可说得上水酒的酒液喝干,随即就站起身大步走到了另一桌。
连个招呼都不打,他就在对方诧异的目光注视下直接抢过了桌上两壶酒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打开盖子就痛喝了一气,继而就使劲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