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才好。”
说到这里,皇帝哂然一笑,随即突然伸出手指,在三皇子背后那呆若木鸡四皇子的额头上猛地一弹,见熊孩子赶紧捂住了额头,他就淡淡地说,“陈永寿怕你们兄弟俩在朕这儿触霉头,所以特意提醒你,你倒好……”
“竟然还特意出宫去找张寿求教?他听到楚宽两个字没对你翻脸,没把你赶出去,就已经算是很有气度了!”
见四皇子噤若寒蝉,三皇子欲言又止,站直身子的皇帝这才淡淡地说:“这段日子,朕伤心难过的次数太多,多到已经快麻木了,这次也不例外。尤其是之前困扰朕很久的某些疑惑也算是有了答案,所以其实也没什么可难过的。”
皇帝虽然如此说,但三皇子却敏锐地看到,自家父皇嘴角下垂,拳头还紧紧握着,分明心情绝不平静。哪怕他并不知道其中很多细节,可是,单单四皇子和皇帝所说的这些,就已经足够让他震动了。于是,刚刚生出的那一点惊悸,顿时变成了另一种冲动。
小小的东宫太子下意识地伸出手去,直接抱住了面前的父皇。然而,他却一个字都没说,只是死死抱着,仿佛要用尽自己的全身力气。
而这种抱大腿哭就完了的招数,张寿确实传授过,但刚刚四皇子风风火火进来后对三皇子说的话,皇帝自忖都听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再教这一招。这也从此刻四皇子那目瞪口呆的样子也能看得出来。
因此,在最初的微微一愣过后,皇帝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虽说那笑声中满是苦涩,但紧绷的情绪却渐渐放开,直到他听见了一声嚷嚷。
“三哥你好狡猾,也不叫我一声!”四皇子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也扑了上去抱住了皇帝的一条大腿,随即也同样不开口说话,就这么紧紧抱着不放。
眼见小的依样画葫芦学大的,而之前去看五皇子时,那个什么事都不明白的小婴儿,却还冲着他张牙舞爪,最后却咯咯笑了起来,皇帝怔忡良久,最终终究是一手一个,轻轻揉了揉他们的脑袋。
三皇子已然加冠,四皇子却不愿意这么早,所以兄弟俩的装束差别很明显。一个金冠硌手,一个则是依旧总角打扮。所以,只凭这手感,皇帝揉了揉之后,就忍不住笑了。
同样是从小一块长大,二皇子就一心想着和大皇子争,从衣服饮食的精美程度,别院大小,随从多寡,赏赐多少,再到东宫的位子。而三皇子和四皇子却好得抵足而眠,同进同出,甚至小的会为了大的入主东宫而高兴,会为了大的而去故意犯错显拙……
楚宽也许确实做错了很多很多事情,然而,至少有一件事,人却并没有做错,那就是让他痛定思痛,选了当时并不算特别合适的三皇子为太子。
想到这里,皇帝终于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遐思都从脑海中驱赶出去,随即就松开手说:“好了好了,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时候不早了,跟朕去一趟清宁宫,陪着太后好好吃一顿晚饭。”
四皇子长舒一口气,为父皇放下了那些事而如释重负。但三皇子却猛地想到,楚宽从前固然曾经掌管司礼监,是父皇的心腹,又曾经在他身边跟了一段时间,可在最初,那是太后身边随侍长大的。这样一个人突然就这么死了,太后会这么想?
然而,就在他竭尽全力思量届时应该如何劝慰,如何安抚,就这么到了清宁宫,见到太后之后,却只见人依旧淡淡地坐在那里,一整顿晚饭,压根没有提起楚宽半个字,以至于他感觉自己有劲没处使,最后跟着父皇离开时,心情竟是更加乱糟糟的。
而目送了皇帝父子三人离开,太后这才微微侧头对玉泉吩咐道:“花七送来的楚宽那封信……烧了吧,不要留着。”
等玉泉应命而去之后,太后才怔怔出神。那个长相平庸,却能力极佳,更知恩图报的孩子,终究还是因为偏执走到了这一步。他没有寄希望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