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熟悉的护卫之外,果然还有很多生面孔,当下就冲着朱莹一笑。
“有这么多人跟着,我们走在灯市上那可真的是引人注目了。”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们还怕人看吗?”朱莹没有穿连帽斗篷,此时脸上赫然神采飞扬,“我就是要带这么多人招摇过市,有本事那些鬼鬼祟祟的家伙出来和我们打一场?”
张寿顿时乐了“别人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正月十五上元节,各府差役和各方兵马本来就戒备森严,面对我们俩这样前呼后拥的大阵仗,断然不敢来闹事的!”
“就是,再说,还有阿六呢!”朱莹习惯性地再次提了提那个少年,可随之就忍不住左顾右盼,随即疑惑地问道,“阿六人呢?今天他不跟我们去看灯吗?”
张寿若无其事地说“难得元宵,知道你今天肯定会带足了人手出来,我就放了他一天假。”其实是那小子前两天因为那个刺客的关系发了狠,说是自己要去找那些地头蛇“理论”。至于理论的结果如何,说实话,他不太想知道……
朱莹虽说有些好奇阿六的去向,但听张寿这么说,她也就没太在意。等到朱宏连带张寿的坐骑一块牵了过来,她眼看张寿翻身上马,自己这才一个利落的动作跃上马背,随即策马过去和张寿并肩而行,这才笑道“阿寿,你的马术比从前可强多了!”
“是啊,想当初就算是上马,没有阿六搀扶,我都上不去。而且动辄战战兢兢,生怕坐骑尥蹶子,我被踢上一脚。”
张寿毫不讳言自己当初的低劣骑术——其实他现在也好不到哪去,策马疾驰那是压根不敢的,万一马速太快把他摔下来,他难不成还要阿六当街表演飞身扑救吗?
朱莹闻言顿时笑得乐不可支,抖了抖坐骑的缰绳就兴冲冲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说“你那匹马是宫中驯过的御马,最最温顺了,别说尥蹶子,就是听到大声响也不会惊。”
张寿任由坐骑带着自己慢悠悠地前进,听朱莹在那解说着宫中御马要的是性情好温顺听话,而不是什么跑得快桀骜不驯,再从御马引申到军马,最后感慨自己若是遇到当年武则天为太宗皇帝驯马时的那种烈马,一定将其放归草原,任其自由自在……
赵国公府门口,朱廷芳目送着这一男一女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逐渐远行,一张脸就和此时逐渐黑暗下来的天色似的,着实称不上好看。
而看出他心情的李妈妈便赔笑说道“大公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小姐从来眼高于顶,却和寿公子一见钟情,再加上两家早就定下了婚约,这是最好的姻缘。更何况,寿公子对大小姐也是真心的,否则太夫人和夫人也不会这么快就认可了他。”
朱廷芳依旧凝神看着门前大路的尽头,哪怕朱莹和张寿那一行人已经看不见了,可他执著地眺望了好一会儿,却没有搭理李妈妈的话,沉默地转身往回走。
他当然知道李妈妈说的是事实,朱莹用情已深,从她面对张寿的言行举止就能看出来。而他也当然能看出,至少在眼下,张寿对朱莹也确实颇有情愫,那看朱莹的眼神,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年父亲看继母时的情景。可越是如此,他却越是觉得不安。
继母和父亲之前那几乎是恩断情绝,这一闹就是十六年,他万万难以容忍妹妹再次重蹈覆辙。可是,父亲和继母的矛盾,至少还不是因为父亲移情别恋。而且,父亲这些年来不掌兵权,在表面上不问国事,旁人看来不过是徒有尊荣的国公,可张寿却不一样。
张寿如今地位虽低,却分明长袖善舞,很善于与人相处,更重要的是还有真才实学,所以深得皇帝赏识。尽管皇帝如今很喜欢莹莹这个表侄女,可万一日后更器重张寿,以至于夫妇之间有了龃龉时偏帮张寿,这并不是不可能的。
嫁给一个外貌太出众,同时内在却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