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妃怎的又如此没规没矩?世子卧床,您该近前侍奉。”
“我可闹不懂这淮王府的规矩。”方知雨转眸看向小胖墩,“世子养病的东厢房,是不能随意进出的?”
那小胖墩盯了齐嬷嬷一眼,又盯向方知雨,反应了一下,才问道:“这位是……世子妃?”
世子妃不应该在正房里待着吗?怎么从外面进来?不对,什么时候出去的?
小胖墩忙弯腰弓背,“小的石头,有眼无珠,请世子妃赎罪。不过世子折腾了半夜,刚睡熟,不便打扰。”
“哦。”方知雨毫无感觉,转身就要走。
迎面有个丫鬟端着汤药与她错身,就听得齐嬷嬷怒喝:“世子妃真是没眼力,既然药送过来了,就该侍奉世子服药!”
“嗷。行。”方知雨刚压下不久的愤怒,又开始滋滋作响,只差一个契机就要再次爆发。
她使劲儿压着,单手从瑶盘拎起药碗,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
齐嬷嬷追在后头,压着不愉提醒:“世子尚在病中,世子妃侍疾,切记行止当有度,出声需微语。”
此东厢房有三间屋,正中厅堂,左边内门露着个缝隙,右边内门却紧紧闭合。
方知雨想也没想,直接走到右边那扇门前,隔着厚厚门板,里面的药味和血腥气仍旧穿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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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手,正欲推门,就见齐嬷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贴到门板边,恨恨瞪着她。
方知雨压抑着挤出个笑颜,收住手中力道,将门轻轻推开。
“夫君~喝药了~”
语气那叫一个轻,调调那叫一个绕。
内里昏暗之中,暖帐之内,侧身躺着的那人,微不可察地打了个冷颤。
***
太祖皇帝养育成人的皇子共有十一位,除嫡子封为太子,也即当今皇帝之外,其余十位皆封亲王,及冠之后全都远去封地。
淮王封地以麓州为中心,共辖八州,水源丰盛,良田遍地,海货富足,商贸繁华……
可八州之中的氿州、泶州、霖州皆临海,常年遭遇海寇侵扰,百姓苦不堪言。
淮王世子宋筠,本可安安稳稳承袭爵位,一生享尽荣华富贵,可又偏不是个只愿享受祖宗荫庇的人。
他十六岁披甲上阵,十八岁请旨建立淮南水师,十九岁首次大败海寇,二十一岁更是带着舟师、楼船远渡重洋,直捣海寇老巢,彻底解决数百年祸患。
淮王世子的不世威名,远扬京城,甚至传到过方知雨耳朵里。
一起传去的,还有这位世子重伤卧床,命不久矣的消息。
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认定两人云泥之别,早把婚约忘到九霄云外。
若说远嫁淮王府,唯一令方知雨略有好奇的,便只有这位威名赫赫的败寇奇才。
远嫁千里冲喜,夫君竟然惧内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