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知雨看了眼此人,对方虽然言辞恭敬,背脊却挺得极正,没有半点卑亢之色。
“少年郎尊姓大名?”
“不敢。”男子垂头:“小人谢昭,只是果园之中一介小小聘农。”
种植果树,每月赚点养家糊口的小钱,本该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他却知晓整个果园,甚至周边其他庄子的情况……不简单啊。
淮南之中,能人不少,哪怕只是个少年。
方知雨笑了笑,复又问道:“那你可知,闲置庄子如今是否可以再次种上果树?”
“眼未见不敢妄言。”
方知雨一抚掌:“那便随我一行!亲眼瞧瞧!”
谢昭忙道:“是。”
从其言行举止来看,绝非出自穷苦农家,要么曾是个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要么就是与庄子另有机缘。
但方知雨没有追问,只是带了此人往外头去。
龚嬷嬷和杏儿遥遥得见,匆匆迎上,一左一右护着方知雨上了马车。
谢昭缀在后头,融入人众,毫无存在感。
抵达闲置庄子,方知雨下得马车,青鸳却从后头匆匆贴靠过来,“世子妃,鹿峰寨二当家让我转告您一句话:新跟上来的人有问题。”
这个少年,十四五岁的年纪,身条周正,长相普通,随处一站,必不会引人关注。
可这样一个人,却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她的车驾,又总躲闪旁人。
方知雨早已起疑,未动也只是想看对方如何出招。
她轻轻点点头:“我知道。不要声张,且让暗卫盯紧。”
青鸳愣了一瞬,悄悄去后头传话。
方知雨整理衣衫,这才抬眸,望向庄子门楣。
匾额上书三个大字:别涧生。
“好名字!”方知雨赞叹着,却皱起了眉。
整个庄子的外墙灰茫一片,唯独大门和门楣崭新如初。
李荣一家也是用了心,刻意换了个新匾迎接,只是这心思用错了地方,令她心头火气渐涌。
以至于李家三人行礼问安,她连假意寒暄都省略了,径直朝里头走去。
走了几步,复又回头:“那位聘农可还在?且与我一同入内。”
人众之中钻出个少年,微微垂头,随着鹿峰寨几人之后轻步而行,保持在不靠近世子妃的安全距离之外。
李荣与儿子李方武对视一眼,恍惚诧异,匆匆跟上去。
这一回,龚嬷嬷和杏儿仍旧在外,随行进入庄子的,除了鹿峰寨,还有青鸳和隐在暗处的暗卫们。
无他,皆因这处庄子荒芜破败,杂草丛生,果树满山,却野蛮生长,随处皆可藏人。
方知雨遥遥扫量一眼,只觉心痛。
“大掌柜……”她道:“这园子地下有妖物?”
李荣愣了一瞬:“没有啊。”
“那是被毒物浸染了?”
“也……没有。”
“难不成是老天爷给你托梦,让你将其闲置?”
“这……”李荣已经知道世子妃所问为何,迟疑着不敢答。
远嫁千里冲喜,夫君竟然惧内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