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能够抽离于所有繁杂的噪声之外,看到他真正想要看到的东西。
亨特·布尔把目光移向画稿的另外一边,看向这张价值千万美元的手稿旁边,那只最开始被人以十美元的价格买下的网络插画。
“侦探猫美术馆。”
亨特·布尔侧过了头,手指尖摆弄着他身前的那张化名的胸卡。
杨德康没有搞明白亨特·布尔玩的是什么路数的最根本原因在于——亨特·布尔根本就没有玩任何的套路。
艺术家就是以纯粹的旁观者的身份,来目睹这场美术馆的开幕式的。
亨特·布尔之所以随便使用了“安德森先生”的身份卡而非他自己的名字,偷偷混在参观的人群里,本身也没有任何存在阴谋。
这是一个充满善意的决定。
甚至可以说,亨特·布尔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单纯是想让自己尽可能变得不起眼一些。
早在二十年前。
亨特·布尔就享受够了在展馆里,被来自世界各地的记者的镁光灯环绕的感觉。
现在。
他希望把全世界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美术馆开幕本身上。
他已经老了,这是完全属于年轻人们的时刻,亨特·布尔不希望自己的出现分润了那些媒体们关注的焦点。
要是理解成了是他带着《油画》杂志社的团队,跑来挑衅那就不好了,不是?
他是如此的谦逊,他是如此的心怀着慈悲。
他希望年轻人们充分着享受着这样独属于他们的时刻,他希望这种感觉能够“滋养”他们的艺术生涯,就像一汪甘雨,能够让他们成长的快些,快些,再快些。
亨特·布尔又不想错过这样的时刻。
所以。
他就选择乔装打扮溜达过来了。
“哦,不够,不够,不够。”
布尔先生手指理着鬓角边的假发,如同在哼着一首古怪的歌谣。
“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他盯着那张侦探猫的十美元插画,看着眼前的光幕。
传奇等级的“书画鉴定术”有很多很多的好处,比如,他甚至仿佛透过笔触,能够看到一幅作品创作的过程。
画家怎么勾线,怎么填色,怎么进行最后的修饰,他都能够一眼望穿。
“顾为经先生。”
他看着侦探猫的画稿,笑着说道。
——
三天前。
苏黎世。
很多拿着旅游攻略初从ZRH苏黎世国际机场走出来的游客,会错以为这里是瑞士的首都,事实上,瑞士的首都既不是苏黎世也不是日内瓦,而是人口只有十几万的伯尔尼。
伯尔尼是国家的政治心脏。
日内瓦是联合国欧洲总部的所在地。
那么苏黎世……它就像是半个维也纳加上半个纽约的结合体,比维也纳多了纽约的繁荣,比纽约多了维也纳的安静。
这里是整个欧洲最为富裕的城市,整个西欧一年里超过70%的证券交易金额都发生在这里,论亿万富豪的密度在全欧洲的城市里仅次于小到全国仿佛站在高处,一张风景照就能装下的摩纳哥。论经济体量,它则是摩纳哥的接近二十倍。
这里不止是富豪们玩游艇看赛车的地方。
它有着全欧洲最顶尖的大学、银行财团、保险集团、制药公司……这里还是达达主义的发源地,也拥有着全欧洲最顶级的美术馆。
就比如长街角落处的这间建筑。
这是一间外表灰扑扑的水泥建筑,和伊莲娜家族所拥有的那座欧洲传统式样用一整座昔日的皇家宫殿改建成的美术馆完全是不同的风格,整座旧馆在19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