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六章 战马(3 / 4)

顾为经读《走出非洲》,走出非洲的卷首语就是三个词——“骑马、射箭,说真话。”后来他读到上世纪巴黎评论对于《走出非洲》的作者,丹麦女男爵卡伦·布里克森女士的私人专访。

布里克森对于马有一种极为深厚的情感。

专访里女男爵对杂志的编辑非常忧伤的说道:“现在的孩子们,已经都不骑马了。”

顾为经受过专业训练,他一般不吐槽。

除非实在忍不住。

“唉,现在的孩子们,已经都不骑马了。”

这是正常人能说的话么,谁家正经人,小时候家里还有个大庄园养马啊。

顾为经看完丹麦女男爵卡伦·布里克森的专访,瞅着庄园里小时候安娜侧坐在马背上的照片,对着奥地利女伯爵安娜·伊莲娜很认真的吐槽道:“也就是你们这种人,才会这么说话,觉得不尴尬。”

刨除那种强烈的漂浮在天上的富家女气质,如今再读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其实一定程度上能够理解对方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马对于曾经的布里克森有着极为重要的情感。

它是生活的一部分。

现在,马已经不再重要了。

顾为经想着,未来的某一天,人类的价值会不会也像是马的价值那样,在你所无法想象的全新社会里被完全替代掉。

好的方面说。

不会被做成罐头,大概、应该、也许可能不会吧……只要未来的社会不是《黑客帝国》或者是《终结者》那么应该不会。

但另外一方面说。

就算不是《黑客帝国》或者《终结者》,大概率同样也不会是《星球大战》、《星际迷航》或者《赛博朋克2077》。

没有人类与电脑芯片之间的战争,也没有挥舞着光剑跳着艺术体操式舞蹈跳来跳去的绝地武士。

只是单纯的……完全不重要了。

当一个从各方面完全能够取代你的能力的机器被制造出来,那么,面对这个各方面都优于你的“替身”。

你的个人意义又在哪里呢。在那个时代里,人做为一种整体,会不会也像是奔腾的战马一样,在社会里褪色,最终变成了画片里的想象?

谁知道呢。

顾为经不知道。

顾为经和树懒先生说——他相信思考本身的意义,答案本身也许重要,也许不重要。就算明天有人把宇宙的终极答案告诉你,你也要想办法去搞明白宇宙的终极问题。

对于宇宙,对于自然,对于万物来说,人有没有意义都没有关系。

只有对人自己来说有关系。

所以人要去思考。

这话讲的很漂亮,讲的干净利落,斩钉截铁,实际上顾为经逃避了真正的核心问题。

他……没有办法给出答案。

就好比一个学生,面对的考试的最后一道大题,他发现自己连题都看不懂,于是举手,“虽然我不会做,但……我会努力的把草稿纸写满。”

他希望老师给点同情分。

这就是顾为经的答案,他就是那种写个解,然后把题干原封不动的再在答题区抄写一遍的绝望学生。

好消息是,顾为经觉得自己用不着去回答这个问题。

他只是一个画画的而已,两百年后的机器,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人本质就是很双标的,就是伊莲娜伯爵热爱艺术,查倍宁罐头公司热爱动物,顾为经热爱思考哲学命题。

他相信大学里有那么多教授,有那么多比他更聪明的人,有比他更聪明的学者正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哪里有资格回答呢。

两百年之后,艺术家这个行业消失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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