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菲勒蒙以为是自己忍不住喊了出来。
但喊叫的是杜鲁斯。他见警察没有停手,便再次吹响了哨子。警察们这才一个个退后,大口喘着粗气。
“转移!”
警察们这才拖着疲惫的脚步,从尸体旁离开。他们每走一步,鞋底都会留下粘稠的血迹。
“等等,菲勒蒙先生!”
一个被警察扣押的警探认出了菲勒蒙,试图走过来。他立刻被拦住了,但他成功地引起了菲勒蒙的注意。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和警察在一起?”
“这和你无关。我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
“你背叛了我们吗?”
“我从一开始就对你们的权力斗争不感兴趣。”
“那你为什么现在要帮助警察!”
菲勒蒙本来想回答“为了市民的安全”,但他却闭上了嘴。真的是这样吗?他在车上和巴兹尔的对话,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
“菲勒蒙先生!”
最终,菲勒蒙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岔路口一次又一次出现,警队的人数也随之一次次减半。
起初,浩浩荡荡的警队此刻已疲态尽显。人数减少的同时,光线也愈发昏暗,地面上的血迹渐渐与黑暗融为一体,难以辨认。
杜鲁斯警长无论面对野兽还是同僚,都展现出冷酷无情的判断力。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如今即使周围没有尸体,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偏偏这时,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浆洗得笔挺的警服,高高竖起的衣领,此刻都被血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再也分不清是谁的鲜血。他们自己,也正不断受伤,就像彼得·威尔逊探长那样。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的只有三人。杜鲁斯凭借着与生俱来的暴戾,异常冷静地指挥着队伍。他每一次吹响哨子,警察们都机械地冲上前去。
另一个人是巴兹尔。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或兴奋,只是双臂抱胸,始终紧锁着眉头,神情凝重。
岔路口再次出现。
菲勒蒙、巴兹尔和杜鲁斯三人默契地同行,队伍再次分流后,人数从七十一锐减至七人。杜鲁斯依然更关注手中的哨子而非腰间的警棍,所以真正的战力只有三人而已。
“下一个岔路口……”
“什么?”
“再分流的话,我们就太容易被攻击了!”
雨声掩盖了说话的声音,但菲勒蒙明白杜鲁斯的意思。
“也好。”
菲勒蒙心里清楚,白教堂的巷道错综复杂,如同泥沼般吞噬着闯入其中的人。其他队伍想必也和他们一样分散开来,仅凭人数优势继续追捕已经行不通了。
尤其是,在某个地方,那头野兽正潜伏在暗处。
菲勒蒙卸下肩上的步枪。虽然没有人明说,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下一个岔路口将是最后的分别。巴兹尔也警觉地握紧了手中的枪,将子弹推上膛。
就在这时——
“前面……”
走在前面的警察说到一半便戛然而止,队伍也停了下来。雨幕模糊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继续说。”
“好像看错了,抱歉。”
警察立刻改口,但菲勒蒙的直觉告诉他不能就此放过。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感在大脑皮层中萦绕不去。雨水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听着,我觉得我们应该撤退。”
菲勒蒙走向杜鲁斯,说道。杜鲁斯一脸茫然,菲勒蒙提高了音量。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