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撒上少量化学粉末，任何厨房都能做出媲美高级餐厅的美味佳肴。到那时，谁还会费尽心思地寻找优质食材，学习烹饪技巧？这就是二十世纪的美食。二十世纪一定会是这样的，毫无疑问。”

没有人附和他，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连忙继续说道：

“但是，你们知道吗？并非所有的味道都是好的，味道也有高低之分。我们决定贩卖最好的味道——甜味。生物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获取糖分，这毫不夸张。只要在门口撒一把糖，十分钟后你就会看到一群蚂蚁。蜜蜂为什么要在花丛中辛勤劳作？人们为什么要采摘难以收获的水果？甜味不仅仅是味道，更是一种愉悦感。科学的伟大之处就在于此。它揭示了甜味的本质，得出的结论是，甜味同时兼具了生活必需品和奢侈品的属性。”

菲勒蒙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不知不觉中，人们已经被詹姆斯的故事所吸引。当然，菲勒蒙认识比他更能说会道的人，詹姆斯并不算特别出色。

“几个世纪以来，糖一直是最伟大的发明。而糖精的甜度，是糖的300多倍。我们只比糖贵十倍，顾客们为了获得30倍的收益，一定会选择糖精而不是糖。到那时，我们的财富会翻多少倍？”

但是，詹姆斯身上确实有一种强大的感染力，一种近乎信仰的坚定信念，让他散发着一种独特的热情。

“这就是技术革新。我承认，我们错过了十九世纪的机会。铁路，电力……前人们靠着这些简单的生意赚得盆满钵满。而糖精，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机会，是尖端科技！各位，你们现在已经搭上了这趟顺风车。以后一定会有人抱怨：糖精，如果我那时候出生就好了，我一定会投资的……二十世纪是美食的时代！是化学美食的时代，是糖精的时代！”

一通慷慨激昂的演讲结束后，现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现在，让我们先来享受十九世纪最后的美食，没有糖精，没有化学添加剂的最后一餐。具体的商业计划，我们稍后再谈。”

原本充满担忧的大厅，重新焕发了生机。绅士们毫不犹豫地拿起餐具，开始享用美食。

奥古斯丁也一样。他一边往盘子里夹菜，一边对菲勒蒙说道：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你还差得远呢。生意归根结底是数学的范畴。要看的是数字，而不是辞藻。”

菲勒蒙冷冷地说道，奥古斯丁的兴致顿时低落了不少。不过，美味的食物和年轻人特有的乐观精神让他很快就忘记了不快，又开始兴高采烈地吃了起来。

菲勒蒙找到了之前认识的两位男士。

奥利弗独自坐在角落里，依然用他那可怕的眼神扫视着众人。可惜的是，和他慷慨激昂的演讲不同，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那位牧场主则更加引人注目。他面前摆满了食物，却一口也吃不下，只是不停地用苏打水润湿干裂的嘴唇。

总之，在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詹姆斯开始详细解释他准备的商业计划。

直到说明会结束，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没有通用服务局的特工突然闯入，没有蛊惑人心的幽灵出现，甚至没有人流一滴血。

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商业活动。

而且内容还相当扎实……虽然菲勒蒙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但如果詹姆斯说的都是真的，那他就没有理由阻止奥古斯丁。

而且……或许，他也可以考虑投资一点积蓄。毕竟，养孩子真的很费钱。

总之，他担心的情况都没有发生。

“谢谢。”

说明会结束后，菲勒蒙和奥古斯丁留下来，又和詹姆斯认真地讨论了关于董事会招募的事情。在得知了接下来的安排后，他们才离开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