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说,他承认自己因为常年不能中举,郁郁不得志,所以认为一切都是朝廷的错——是朝廷偏袒京畿附近的富饶地区,才导致那边的中举比例奇高,远远超过俺们老家那边。因为觉得不公平,所以他才心生异志,想要报复朝廷。”
“他说,元军也是他招来的。因为他当年曾经在县衙当过文吏,所以通过认识的官员,联系上了这些人。白莲教的那些口诀、童谣,也是他带人编的——教众都是些愚昧之人,怎么编的出来这些东西?连俺,也是他联合做江湖骗子的老仙姑等人,哄骗了俺的父母,给他当弟子,这么教训出来的。”
“我估计,朝廷也不太信他的话,可能是想问出更多的相关者吧。但最后,也不知道问出来多少,他就在狱中自杀了。这样一来,朝廷只能怀疑所有相关的人了。”
“他当时那个推测倒是对的。官府忌惮俺们这些人,最后还是没敢在乡里大肆报复,只能抓了一大堆和尚、尼姑,拷打泄愤,说要审问俺的下落。”
“那边的乡绅也被朝廷怀疑勾结元人,所以和流官的关系很不好。朝廷看起来完全不信任他们,新官们估计也抱怨了不少,以至于朝廷专门发了文书,三天两头劝慰大家,还破格要在那边增加军户和小吏的待遇。估计是想用军户来制衡乡绅,再用这些新官吏挤压他们的位置。”
“总的来说,也算还好了。”她最后顿了片刻,说道。
“你这个故事真是一波三折,超出我之前的想象了。”王大喇嘛说着,自嘲道:“我枉活这么多年,却没一个小姑娘做的事情大。不能实现师父的愿望,估计也是活该吧。”
“之前我也没法确定,但我现在可以说,你们路子走错了。”唐赛儿摇摇头。
“怎么说?”王大喇嘛好奇地问。
“你们有去教育百姓么?有去训练他们么?有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引导他们战胜困难么?”唐赛儿反问道:“你们确实得到伊儿汗国的优待了。那之后呢?”
“呃……”
“所以你看,你们根本没有根基。”小姑娘老神在在地摇头,反而教育起王大喇嘛来:“那天方教,不就是个波斯教,能有多强?你们不能战胜人家,只能说就是自己的问题。要是换成俺们白莲教来,恐怕就得是他们难受了。”
“他们那也不是波斯教啊。”彼得神父纠正道。
“哎?波斯人不是都信这个么?不是波斯教啊?那他们为啥都去信啊?”唐赛儿脱口而出。
“我不知道。不过波斯人和阿拉伯人大概都能被你气死……”彼得神父吐槽道。
“俺确实没在意过。”唐赛儿倒是不遮掩:“因为俺觉得,这个影响不大。你看明教不就是这样么?”
“明教源于波斯,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他们自己也有印象。但是波斯总坛,反而没有中原的各个分坛发展迅速,战斗力和规模也远远比不上中原这边。久而久之,明教在波斯老家几乎消失了,却在中原发展起来。但中原的明教,还是波斯的那个明教么?”
“呃,那到底算不算一家啊?”彼得神父问。
“俺觉得已经不算了。”唐赛儿摇摇头:“俺们白莲教喊明教来帮忙,他们是乐意的。但要是波斯人跑过来,让他们回去保卫总坛,他们怕是理都不会理,最多坛主、教主们说几句好听话搪塞下——谁认得你是谁啊。”
“俺们白莲教,最早也是出自佛教,从天竺来的。但俺们的弥勒佛,和天竺佛教教义里那个弥勒佛,已经不像是一尊佛了。至于无生老母,更是俺们自己的神,不关天竺人的事。”
“一个教派发展的怎么样,还得看自己在哪。古人说,橘生淮南则为橘,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她还引用了一句:“你们要是在波斯活动久了,肯定也会变得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