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尔夫绞尽脑汁思考下一步计划不同,此时,麦肯总领事克罗德脑中完全就是一片空白。
之前,脑海中还不断闪现出基尔的样貌,而现在,这些图像已经模湖不清,甚至和那些不共戴天的仇人混在了一起。
自儿子在眼前被杀开始,克罗德就一直没合上过眼睛。一日一夜之间,他已经瘦了一圈,精神也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实际上,就在刚才,直到毒刺猬强行将基尔的人头自克罗德怀中夺走,这位父亲才确信儿子真的死了。
否则,抱了这么长的时间,这混小子为何连眼也不睁一下,话也不说一句呢?!
回想起基尔每每在做了混账事之后,却总能用各种办法哄着自己去给他擦屁股,克罗德苍白的面颊上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微笑。
他现在多么希望能有个侍卫突然闯进来报告说公子又闯祸了呢?
唉!可现实真是残酷,就连这种近似于卑微的想法也成了奢求。
毒刺猬又开始咳嗽了。
他的心里也刀割般疼得不行。
看着几十年形影不离的兄弟在眼前化为灰尽,看着追随半生的主人因痛失爱子而眼中再没有丝毫光彩,这位高阶注师已经完全陷入了自责与懊悔之中。
他此刻才想明白为何自己会一直觉得不对劲,其实没有具体理由,那完全就是几十年刀头舔血生涯的馈赠,是对危险下意识的反应。
可现在知道了,还有什么用呢?!
“大人,外边,有个老太婆求见……!”一名侍卫战战兢兢的声音自屋外响起。
两双血红的眼睛同时望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狂躁的气息隔着房门也令侍卫的呼吸为之一滞。
“她,她让我带进来一张图,说您看了就会明白!”侍卫吓得跪倒在地,赶忙将手中的一张纸摆在了房门前。
那张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一张无比丑陋的笑脸。
随着“波”的一声轻响,木质的房门化为一摊齑粉,一只瘦骨嶙峋的大手自门内伸出,把画纸抓了进去。
“带她进来!你们全部退到院外戒备!无论这里发生什么,若无召唤,入内者杀!”克罗德沙哑的声音随即响起。
侍卫抱头鼠窜出去没多久,一位蒙着大头巾,身形略显臃肿的妇人便走了进来。虽然看不见她的长相,但那摇摇摆摆的步态却清楚地说明了来人已经上了岁数。
“克罗德大人,毒刺猬先生,对你们的遭遇,我深表同情,特来悼念!”老妇人说着,走进屋,便将手中的花束摆在了正面的方桌之上。
她自始至终气息平稳,动作自如,就像是个邻家前来串门的老太太。
“说,那张画是怎么回事?”克罗德厉声喝问道。同时,深蓝色的能量也已从这位大人周身升腾而起。
一天一夜的煎熬,在此刻,彷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老妇人对克罗德的反应丝毫不加理会,又慢吞吞地自怀中掏出一枚五彩斑斓的戒指放在桌上,这才缓缓说道:“‘笑脸一出,有人笑来有人哭’,你俩也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难道还认不得我笑婆婆的印记吗?”
望着戒指上由六根血红色尖刺组成的图形,毒刺猬眼角微挑,沉声说道:“看样子,你便是血刺的笑婆婆了!但是,请你先回答我家大人的问题!”
“呵呵呵!知道我的身份,还敢这么和我说话!我看你只怕也是咳嗽不了几天啦!”笑婆婆轻笑着说道。
毒刺猬表面还算冷静,实则也早就到了爆发的边缘,他闻言也不废话,手掌前探,凝出一股灰色的能量,便要发动攻击。
“呵呵!与其有心情对自己人发狠,倒不如让老太太我开开眼界。你俩闷在这小屋子里也不短时间了吧?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