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的老爹是赘婿,不是那本一月一更的《赘婿》,而是真正的赘婿,入赘许家,连姓都要放弃的可怜人。
许观从懂事开始,就盼望着能够重新认祖归宗,改回黄姓,做个堂堂正正的爷们。
经过了二十年的努力,尤其是参与科举考试之后,每一步都是难关,都是磨难。他靠着自己的本事,拿到了小三元,成了秀才,然后入选太学,苦读,考中南直隶乡试解元,出使倭国,积累功绩好感。
终于在会试,一举夺得会元。
不知不觉,五元到手,就差最重要的状元了,集齐六元,就能完成科举史上,前所未有的大成就。
到时候他就是文曲星下凡,哪怕天子都会另眼相看,把他当成祥瑞之人。
然后他就能光明正大,洗刷掉强加在他头上的许姓,真正挺直脊梁!
机会就在眼前,触手可得!
可此刻的许观迷糊了。
“柳大人,按照传言,我只要在殿试上,能够仗义执言,就能拿到状元,只是我唯恐激怒陛下,弄巧成拙……”
柳淳轻笑,“许兄果然机敏,思虑极是。我想请教,仅仅是传言,你就来见我吗?”
“这个……”许观白脸泛红,不由自主低下了头,但还是老实承认“大人,有些事情,在下真的不敢说,不过大人要是执意想问,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柳淳摆手,“说实话,我兴趣不大。科举怎么回事,我也不打算知道。不过你问到了我,我就反问你几件事情吧?”
“这殿试,是谁说了算?”
“这个……当然是陛下了。”
科甲正途出来的官员,都算是天子门生,关键就在于殿试这一场,是天子亲自出题,亲自判卷,钦点名次。
由于文章的主观性非常大,不是每一个会元都有机会当上状元的。就比如黄子澄,他就是会元,结果在殿试上,只拿到了第三名探花。
殿试和会试,名次不会相同,当然,也不会相差太多。
毕竟会试排第一,殿试连二甲都没进,到底是天子的水平不够,还是主考官眼光有问题,这就不好说了。
“既然殿试主考是陛下,那我再问你,可有人能左右陛下的喜好?”
“这个……”许观摇头更快了。朱元璋最大的特点就是犟,认准的事情,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柳大人……你的意思是……陛下不会听别人的意思,谁是状元,根本没法提前决定。或者说,在下没有希望了?”许观声音颤抖,他努力克制,但脸色愈发苍白,一个人赌得越多,就越输不起。
许观身上的压力太大了,大到他有些撑不住了。
“许兄,你怎么知道,自己没希望?”柳淳笑呵呵道“难道你对自己的学问没信心?”
许观苦笑,“柳大人,在下读书不少,文章也算勉强,只是这科举,似乎不完全看学问,我怕……”
柳淳笑着摇头,“许兄,要我说你就不用怕,有些人扯大旗作虎皮,你不必随之起舞,”
听柳淳这么讲,许观的心情好了不少。
可他由担忧起来,“柳大人,实不相瞒,这个状元,我,我势在必得,若是……我怕会引来陛下的猜忌,那样我就真的完了!"
可怜的许观,进退维谷。
那帮人放出来的风声,他不能不在意,可是按柳淳所讲,他们没法左右天子,许观松了口气。但谁知道天子会不会得到风声,万一天子因此迁怒,拿他撒气,状元可就真的不保了。
说到底,就是八个字,患得患失,进退失据。
柳淳相信许观的本事,完全没有必要,因此道“许兄,我也说不好结果会怎么样,但我清楚,以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