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淳有些日子没到宫里来了,乍看之下,竟然呆了,他发觉朱元璋的须发几乎都白了,苍老之态,难以掩饰。
上次见面的时候,老朱还说没力气除草了,现在一看,真的不是开玩笑,而是一个无可奈何的事实。
洪武大帝老了!
“咳咳!”
朱元璋见到柳淳,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怎么,朕很难看是吧?”
“不……陛下是天日之表,龙凤之姿!”
“呸!”
老朱气得啐他一口,“你小子少拍马屁,朕懒得听。朕现在只想问你,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朕把锦衣卫给你,不是让你满世界敲锣打鼓,炫耀张扬,你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柳淳憨笑,“陛下是臣的君父,那臣就是小孩子了。”
一句话,弄得老朱也没法绷着老脸了,只能气咻咻道“别跟朕耍宝了,说说吧,让朕也听听,你都查到了什么?”
“遵旨。”柳淳道“陛下,不是臣查到的,而是唐韵,他戴罪立功,发现了挺有趣的事情,臣打算请陛下过目。”
老朱点头,“好吧,让他们进来。”
首先,带上来的是应天知府鲁正铎,这位鲁知府一见老朱,就立刻跪下了,双腿不停颤抖。
此前他还瞧不起锦衣卫,但是就在刚刚,他跟柳淳一起到了午门。谁不知道先入为主的道理。
锦衣卫跟应天府的衙役打斗,他当然想先告状了。
鲁正铎把牌子递进去,等着召见。
哪知道宫门口的几位,根本不搭理他。而是越过鲁正铎,跑到柳淳面前,点头哈腰,接了柳淳的牌子,直接小跑着进去了。
就这一下子,鲁正铎就知道坏了。他跟柳淳之间,完全不是一个份量的。
因此,他叩拜老朱之后,没敢告状,而是全力以赴,替自己开脱。
“启奏陛下,臣听闻国子监司业李卓和给事中谭柄的告发,说有人无故扣押了他们的船只,故此臣带着人过去。发现,发现……”
“发现什么?”老朱厉声质问。
“发现此前的犯官唐韵,正带着人,看守两艘船只,下官十分诧异,故此上前呵斥,谁知唐韵竟然十分无礼,呵斥臣的手下,所以,所以……双方发生了械斗。”
鲁正铎说完,急忙低头,不敢多语。
老朱抬头瞧了瞧柳淳,“他说的都是事实?”
“启奏陛下,并不完全。事实上唐韵的确没有拿到正式的告身,臣给吏部去了公文,要任命他当锦衣卫经历官,但吏部没有回文,所以鲁大人去呵斥唐韵,也是有道理的,至少情有可原!”
此话一出,倒把鲁正铎弄懵了。
柳淳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眼了,竟然替自己开脱,真是出乎预料啊!他有些懵,老朱却很了解柳淳,这小子向来是一肚子坏水,他对谁好,那才要提防呢!
“柳淳,事情总有原因,唐韵还没拿到正式的告身,就急匆匆扣押两位官员的船只,他到底要干什么?或者说,这船上有什么东西?”
柳淳笑道“陛下,船上有什么,不妨先问问鲁大人吧!”
“鲁正铎,你说说看!”
“是,是一些土产!”鲁正铎道“李卓和谭柄是这么告诉臣的,都是些家乡的土货,他们随船带进京城。陛下曾经有过上谕,是准许百官携带一些货物的,沿途的衙门不必查验。”
朱元璋用鼻子哼了一声,不用问,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柳淳,你给朕说说吧,到底是什么土货?”
柳淳憨笑,“陛下,鲁知府的确没有说错,是土货,地地道道从土里弄出来的,不惨一点假!”
老朱黑着